那天晚上是花花叫了司机跟着他们一起把他们送回了厂里的。那辆车比陆总的那辆还要豪华。老陈忙着跟二楼vip 包间的钱少应酬,没有过来,不过也是一路送他们上车。相当的客气。
花花这边也在车上一直说着老陈不来把你们送过来实在没办法,因为楼上那钱少是酒吧重新开的时候花花拉来的大客户,自己不去,老陈也得陪着。
小华其实完全没有觉得什么,自己和彪子两个人坐个公交,打个车就回去了,根本没必要还亲自一起坐车送他们回去。不过转念一想,这花花确实是不同了,对人情世故,拿捏地寸寸到位。心里暗暗地佩服起花花来。
“司机就是这儿。”彪子提醒了下司机,转头又朝着后头说着话的小华和花花说道:“华哥,咱么到了。”
小华朝外头看了一眼,是到了。花花原本也想下车到里头厂里头的宿舍看看去,被他们拦住了。虽然自己可以接受自己的兄弟穿着这样,但是宿舍里头那些人可不一定能受的了这样的“视觉冲击”。
可能花花也看出了两人的顾虑,也想着厂里人多口杂,这么贸然的进去确实显得有些不搭调。一会儿厂里人在背后议论一番,估计自己的兄弟们得受不少的非议。他也只得打个圆场:“也是,今天晚上太晚了。下一次再来看你们,反正酒吧都是晚上营业,我白天空的很。”
两人站在厂门口挥着手,看着花花的车子越开越远。
“哎。”彪子仰着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华哥,花花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说什么呢!”小华用手肘顶了一下彪子,“什么远不远,我们还是兄弟。”
彪子没有继续说话,也许他并不同意小华的观点。但小华何尝不是呢。就像现在这样,花花坐车来坐车走,而自己只有两双退。从同一个起跑线开始,不同的命运,不同的方式,永远不会同时到达同一个终点。甚至可以说,有些人可能永远不会到达那个终点,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自己。
两人相互无言,都呆呆地看着花花车子的尾灯一点点地消失在夜色中。彪子低下头闷着抽了一口烟,也许是太过用力,脸颊深深地凹了进去,喉结重重地提了上去。他抬起头,用力将烟气喷了出去,如同将心中的一些郁闷散了出去。
小华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一同走进了厂区。
刚跨进厂区大门,一个脑袋从玻璃窗那边探出来。门口的探照灯一晃眼,让他们没看清是谁。
“哟,回来啦。”是李广的声音。
“怎么是你在这儿啊。”彪子走过去给他递上一根烟,点上,“他人呢?”
“那杂工?”彪子从嘴上捏下那根烟,指了指宿舍,“闹肚子了,说让我顶一下,一会儿过来。”
“你有这么好?”小华笑着接过话,“晚上不玩牌了?”
“不玩了,不玩了。”李广一边笑着一边挠着自己的脑袋,他话锋一转,“诶,你们不错啊,豪华车送你们回来的。我看那车比咱么陆总的还好。嘿嘿,车上我看还有一小妞。是你们俩谁啊?”
“兄弟。”
“朋友。”
李广有些分不清两人谁说了哪一句,他有些疑惑地笑着:“不是,我是说那妞,什么又兄弟又朋友的......”
小华和彪子谁都没有接过话,只是默默地朝他摆了摆手,走回了宿舍。留下一脸疑惑地李广在保安室里头呆呆地站着。
宿舍里头,小华一个人独自地躺在床上,回想着在酒吧里头发生的那些事儿。老陈那一副儒雅的样子,花花完全颠覆以前的模样。他的眼前好像不断地闪烁着酒吧里面忽明忽暗的灯光,有些不看清,又有些看地清。朦朦胧胧之间好像又看到了花花和老陈接吻的场景。
他奋力地摇了摇头,害怕自己一睡着,脑袋里头都是这样的场景。
另一边的耕农被小华吵醒,他半睁开着眼睛问道:“怎么了华哥?”
“没什么。有些热,我出去抽根烟。”
“热?”耕农随口说了一声,这都已经到了秋天,哪里会有热。他看小华的样子,也没有多问,摇了摇头就继续睡下了。
小华一个人站在昏暗的楼道上,他从自己的一头,走到另一头的透风窗。踢踏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的清脆,孤寂。靠在窗口,他点上一根烟,外头有些冷冷的夜风吹过来,让他感觉舒服了好多。
他现在的脑子里倒是抛掉了花花,甚至还有彪子。他在想还在家里的峰哥。在他的想法里,峰哥真的不应该继续待在那个偏僻到甚至开始有些“破败”的小镇里。城市里头的一切都好像有种魔力,可以把一切旧的,不受待见的,全都打破,然后又用一双大手把它们都揉搓在一起,变成全新的,被大家都能接受的物件。
什么都可以。
如果峰哥在城里的话,以他的脑子,他应该会变的更好。至少比在那里要好。
想到这里,小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就是想叹一口。自己的胸口貌似有着千斤万斤重的物件就这么压着。只是这么轻轻地叹一口,就能觉得舒服很多。但一停下,那种压着重物的感觉又开始慢慢地回来了。
“华哥,你也没睡呢。”末间宿舍的门一推开,彪子从里头探出了半身,“我一听到外头有动静,心想十有八九就是你。”
他递过去一根烟,小华夹着烟的手轻摇了两下示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