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拓跋扈那小子给拿下的吧?哈哈。”
“东方七宿向来高深莫测,想必也只有他能号令得动!”
“是了,义父。”
而城头此时在人们未注视到的一隅,一人双手负于胸前,冷眼打量着很快兵临城下的川军,他一身忍者打扮,黑色连体服加上口罩将他整个身子都遮盖在黑暗之中,只有身后一红色系带得以使他稍微有点辨识度。身后两把纯黑的武士双刀插在身后的刀鞘里,一把刀鞘之上有一朵金色菊花,正是东瀛皇室的标志,另一把刀鞘口处有一朵白色的海棠花,却又与别的海棠花不同,此为西府海棠,又为中原特有。
风轻轻刮着,他那身后的海棠花刀柄轻轻地转动起来。
“呐……”
随后隐于风里,再也没有人看见他。只是城头仿佛一阵微风拂过,掉了一地的海棠花......
“这王朝恐怕大厦将倾,我们虽不满前朝执政,依附于西戎许久,但是若真能遇到轩辕浩一般的明君,我看苍龙七宿,化作江湖传说也罢!”
“轩辕靖什么都好,就是学他爹。”
远远的又有几人望着河南府赶去。他们六人与川军走的方向相反,自然也没遇到,可走了许久,快到河南府城下了,却又不说一句,分开向着六个方向走去,一人镇守一方天地。
而在他们的目的地,一长串一长串的士兵们早就挖好了壕沟,暗中的拒马也隐于壕沟之中,壕沟之中士兵们皆闷声不语,蓄势待发,准备完成他们最重要的任务。
按耶律义政的话说就是骑兵最知道骑兵的弱点了。
面对着北凉精锐的铁骑,王朝想出了无数种方法应对,北凉也想出了无数种方法破解,但面对拒马,普通骑兵遇见还是会伤亡惨重,耶律义政早已在河南府东面布下天罗地网,处在西南方的林青阳消息闭塞,届时加以威逼利诱,便会有贪生怕死,卖国求荣之徒敢于铤而走险,将“战况”传递到开封。
到那时候,拓跋扈意欲中原决战的目的,便也达到了吧。
“中原从来不缺精忠报国的英雄,但是你们要知道的是,中原也从不缺贪生怕死的叛徒。这是一个神奇的国家,英雄和叛徒一样多。”
“义父所言极是。”
“和我到前线看看吧。大战开始了。”
河南府城下川军已经展开了第一层攻势。成千上万的川军不顾一切的朝着城墙进发着。
而在那黑压压的人群之中,林青阳及林家弟子也都亲自披甲上阵。向着城墙冲锋着。
川军知道他们的柱国大人都亲自上阵,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战斗力。不过半个时辰便已经攻破了城门!
随后密密麻麻的川军一席灌入了城中。
整个城池遍地都是身着黑甲的川军,而反观城内驻守的北凉,却在这防守之中迅速败下阵来。
“传我的命令,弓、桂、盘三营从西南进攻,钩、镜、轮从侧翼进攻,力图切割战场!不力者发配雪原!”
耶律义政眼见河南府瞬间被破,只得请出了拓跋扈留在城内的黑月铁骑。
战场形势也在旗帜变换间极速改变着。
“川军速来军纪严明,如若是严阵以待,黑月铁骑冲锋也讨不到一点甜头,而如今里外混乱,进退维谷,正是黑月铁骑改变战场的时刻。”
率领着西南三营的将领一看到城墙之上三旗帜变换,便率领着弓、桂、盘杀入了人群之中。
一瞬间尸横遍野。
随后又迅速撤出战场,而另一侧骑将率领着钩、镜、轮三营又从另一侧杀来。
两队一唱一和,将整个战局搅得天翻地乱。
而城中也不安宁,林青阳率先进城,那右臂之上早已被三根竹箭贯穿。
“爹,爹!”
那身披银色甲胄的少年一时之间不顾一切地喊着,不顾眼前的北凉士兵,飞奔到林青阳身前半跪了下来。
而林青阳身边迅速又有一堆川军近卫围了上来。
林青阳不待身边林胤帮他细看,便一手扯出了箭。剧烈的疼痛却在他的脸上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儿砸,我一生中最光耀的时刻,便是此刻,向着前方冲下去。我们林家不出孬种,死,我们也要站着死,走,起来!”
林青阳拔起了那把长刀,用右手搀扶起了他的孩子。可是林胤却哭了出来,死死抓住他的手不放,剧烈的抖动侵蚀了他的心智。
鼻涕和泪都昭示了他的胆怯。
“爹,我,我,爹......”
他没有再说话,用手紧紧将孩子的头搂进了怀中,他就那样歪斜着站在那里,左手扶着刀,右手搂着自己的孩子,冷眼看着死命抵抗的北凉军人。
周遭的一切都迅速变化着,无数朵鲜花从士兵们的咽喉之上绽开开来,又有无数前进的士兵中箭倒下,无数的守军从城墙之上被推倒在城墙之下,在空中惊声叫喊着。
“儿砸,战场不同情懦弱,在那最后的庆功宴之上,没有人毫发无伤。”
“站起来!怕就勇敢地去面对。你还记得吗?爹爹跟你说过,你必坚固,无所畏惧!站起来!啊?帝国大柱国的儿子!”
那噙满泪水的眼睛望着那双充满着期待的眼,源源不断的力量开始注入软去的双臂。
那长刀之上,刻满了林家的祖训。
“他是这儿的王,未来的平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