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离开了子爵的城堡,到集市上买了些杂货,又到酒馆里喝了一杯,玩了会骰子,快到天黑时才回到府邸。
按照规矩,他先把马车卸下,然后把马牵回牲口棚,马夫扎尼乌正等着他。
“今天有信吗?”马夫期待的看着车夫。
车夫没回答,反而问道:“昨天有看到草地上的碎布吗?”
这是马夫的另一项工作,他住在牲口棚,牲口棚正对着神罚者的小院,可以清楚的看见小院外面的草地。他每天晚上都要起床看看草地上的情况,如果看到一块破布就要告诉车夫和茉艾拉,从他们手里各能换到一个银币。
马夫摊开双手道:“我运气不太好,已经有好几个晚上没有看到那块破布了。”
“今晚你要多留意一下,那块破布应该会出现,你要想办法把这封信送给那个留下破布的人。”车夫把信塞到了马夫手里。
马夫愕然道:“你在说笑话吗?我可不敢做这种事,那地方有他们的人看守,我一离开马厩,他们就能看得到我,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就算他们没有杀了我,被男爵知道了,会砍了我一双手,还会把我送到怨霾山谷去!”
车夫拿出了一枚金币,塞到了马夫手里:“你一定能想到办法。”
马夫摇摇头道:“我不可能为了一个金币去拼命!”
“两个呢?”车夫又给他塞了一个金币,“给你十年时间也赚不了这么多!”
“可是……”
车夫直接给马夫塞了五个金币:“这些钱够你赚一辈子,你真的不想要吗?难道你想和这些牲口过一辈子吗?”
……
深夜,曼达和尤朵拉躲在草丛里,静静监视着神罚者的小院,被单独看守了这么多天,齐来罗一定很想证明自己还活着,他大概率会在今晚留下破布。
果不出所料,午夜时分,齐来罗悄悄跳出了院子,把一块破布放在了草地上,然后悄无声息的回到了院子,他的动作非常轻盈,看守在门口的少年丝毫没有察觉,这就是一阶和盲鸭之间的差距。
破布在草地上不是很显眼,想要在夜里发现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曼达环顾四周,发现除了牲口棚,没有其他地方能有这么好的视野。
曼达喃喃低语道:“牲口棚里到底有多少秘密?茉艾拉已经睡了,车夫也不在这,到底有谁能发现这块破布?”
尤朵拉道:“还能有谁,肯定是那马夫,男爵的家里至少有三个奸细,他能活到今天还真不容易。”
一阵寒风吹来,冻得曼达一哆嗦,他想打喷嚏,又怕发出声音,捏着鼻子生生忍住了。
尤朵拉脱下外衫披在了曼达身上,曼达一愣,突然笑道:“可别对我这么好,我真有点害怕,当初我们像现在这样蹲守的时候,你可把我害惨了。”
“别再提起那件事!”尤朵拉嗔道,“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还在记恨我?”
曼达笑而不语,尤朵拉生着闷气,深秋的夜风愈发冷了,曼达不时的打着哆嗦,尤朵拉道:“怕冷就赶紧滚蛋,我在这监视就好,这点小事轮不到你操心。”
曼达还真有想走的意思,他刚要起身,忽听牲口棚里传来一阵马蹄声。
一匹马突然冲出了牲口棚,直接冲向了草地,看样子是受惊了。
马夫随后追了上来,口中咒骂道:“该死的牲口,该死的,给我站住!”
他拼命扯住缰绳,艰难的制服了受惊的马,一名守门的少年上来查看。
“发生了什么事?”
“这匹马受惊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非常的抱歉,诸位老爷,我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看到地上有一坨马粪,少年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离开了。那坨马粪刚好盖住了齐来罗留下了破布。
“要出大事,”曼达摇头道,“看来我今晚不能走。”
天明时分,齐来罗跳出院子,准备拿回破布,却突然发现破布上面多了一坨马粪。
这可真让人恶心,可那块破布是他和同伴取得联系的唯一途径。
犹豫许久,克制着呕吐的冲动,齐来罗拨开马粪,找到了破布,却发现破布上面还有一封书信。
齐来罗一惊,赶紧把书信收到了怀里,小心翼翼跳回了院子。牲口里的马夫见状,长出了一口气,他熬了整整一夜,如今终于安心的钻进了草堆,打起了呼噜。
曼达低声道:“猜猜那封信上写的什么?”
尤朵拉笑道:“何必用猜的,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齐来罗回到房间,小心翼翼回到自己的睡铺上,继续保持着刚才的睡姿。
曼达没有给其他人吃下第二包药粉,所有神罚者依然在瘫痪之中,所谓能走路了完全是曼达借厨娘之口说出的谎言。
这就迫使齐来罗也必须加装瘫痪,如果他能走路了,就证明他没有中毒,身份也就暴露了。
单线联系安全性很高,可也有不小的隐患,齐来罗只能执行命令,不能反馈信息,曼达借助这一漏洞用假消息骗过了茉艾拉。
躺在睡铺上,齐来罗打开了信封,凭着神罚武士强大的视力,借着仅有的一点月光看清了信上的字迹。
这是子爵的亲笔信,看到子爵的字迹,齐来罗激动不已。
可信上的内容却让他陷入了困惑,子爵让他怂恿萨利夫逃往城外的西洼地,这群人连路都不能走,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齐来罗正在苦思子爵的意图,突然感觉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