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境根本不是正常的试炼之地。据说,其中充斥着雷岩融液,这种东西跟你们人间销骨溶肉的酸液一样,只要有灵体进入其中,马上就会被侵蚀得灵魄俱散。
就算修为高一点,能撑个一时半刻,结局也是一样。
久而久之,第十九境就成为血灵的处刑之地。凡是羸弱、违反天道或其他种种原因需要被处理的血灵,都被投入了十九境中。
无一生还!”
待神血说完,陈小猫的身体不由轻微颤抖了一下。
眼看昼就要向自己扑过来,陈小猫心中对神血道:
“你先从我体内分离出去,找机会逃走。死一个总比全灭划算!”
情势紧急,神血叹了一口气,顺着陈小猫后背悄悄滑下。
陈小猫咬咬牙,硬着头皮对昼道:
“你不试下十八境么?最多,我让你一次,我们再比一次破十八境?”
昼微微一笑:
“你以为我傻吗?你不过是想拖时间而已。
十七境对我来说,已经是极度险恶。
你过得了十八境,我可未必!
何况,上界迟早会想起还有许多血灵困在此处。
只要你灰飞烟灭,我迟早是出去的最佳人选!”
说这话时,圆形广地板与弧形墙面的交汇之处,忽然凹陷出一道三尺宽的弧形沟壑。
一股强烈的酸恶之味从中弥漫出来,呛得昼猛咳了一阵。
味道如此刺鼻,莫非这就是十九境的入口?
陈小猫趁此机会,将身体挪动到弧形沟壑旁。
只要昼来抓她,她稍稍挪动步伐,再来个落井下石,也有机会将他弄下十九境。
片刻后,昼停止了咳嗽,抬眼轻瞟了一下陈小猫,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他眼神一凝,将陈小猫定在原地,缓缓朝她走来。
才走两步,他脖子微微一梗,停下脚步伸手从背后抓出一团殷红。
是神血,
他趁昼将所有神识全放在陈小猫身上,想咬开昼的脖子。
昼一脸得意,将神血托到陈小猫面前,用力一捏。
“啪!”
好似血泡破裂,几滴鲜红溅到陈小猫脸上,被她的灵体迅速吸收。
方才还活蹦乱飘的神血瞬间灰飞烟灭。
陈小猫心中猛然一痛,那毕竟是与自己一起度过了万年时光的另一个小伙伴……
眼神悲愤,心似火灼,她却做不出更多的表情。
昼眼神阴森,微讽道:“你不要如此看着我,你马上就会跟它一样!”
说完,他淡淡一笑,走到陈小猫身边。
伸手一推,
陈小猫仰面跌入满是雷岩融液的十九境深壑中。
她看到的最后画面,是昼捂着鼻子探头来看,眼神残忍而满足。
酸恶裹了她的灵体,
销骨融肉的剧痛随之而来,
痛,痛,痛,她感到身体在一点点消融。
这种死法,比玄沙的那道咒印残忍千万倍。
她想嚎叫,却叫不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裹的灵体——消失了。
原来,这就是灰飞烟灭……
十九境幽暗的深壑又沉寂了下来。
……
紫霄阁结界小院
谢清云听从医官吩咐,碾碎保护心脉的丹药,心情有些低落:
自从祝隐从冥界归来,便整日愁眉哭脸,也不肯告诉他女主人的消息。
最后,祝隐干脆支使自己和小灯笼过来照顾男主人。
谢清云觉得男主人虽然对自己很好,性子却淡了些,与他相处难免有些疏离感。
但此刻男主人昏迷不醒,女主人又神秘失踪,谢清云也只得勉为其难。
韶光匆匆,转眼间,两个月过去,
陈小猫仍然没有任何消息,男主还是不省人事。
这对小夫妻真是有些可怜……
推开们,谢清云想出去接些热水在药碗中,
却无意间听到一声轻微呻吟。
男主人醒了?
谢清云返回四郎床边,看到面无血色的四郎缓缓睁眼。
“太好了,太好了!”谢清云激动得拿碗的手微微发抖。
他正要将小灯笼叫进来,让她去通知祝隐,却见四郎微微侧头,唤了一声:“兄长。”
谢清云一愣,强行装出一副兄长的样子,对四郎微笑:
唉,看来男主人脑子还是不太好,又把自己认成他兄长了。
闻得四郎醒来的消息,各位长老和祝隐都迅速赶来。
众人心中激动,又怕四郎刚刚苏醒经不打扰,坐了一会儿便要离开。
“祝隐……”
本想趁人多赶快溜走的祝隐不得不停步。
它跳到四郎床上,微微垂头,尽量表现得神态自若。
“小猫呢?”
不出所料,它逃不过四郎这个问题。
想到那个臭女人,祝隐心中也满是酸涩。
它不耐烦地挠挠头,道:“自你被送回紫霄阁,她便再没有出现过。”
屋内又现短暂沉寂,
许久,四郎才缓缓吐出两个字:
“好的。”
他的声音还是虚弱而平静,不含过多情绪,手指却弯下来紧紧抓着被角。
祝隐找机会离开,刚走出门,又听到屋内四郎在轻咳。
“唉……好好养伤吧,别想太多了。”屋内传出谢清云的低声劝慰。
又过了一会儿,谢清云抱了一床被子出来,缎面上的鲜红还湿润着。
半个月后,四郎终于可以在床头坐起来,
他话很少,除了看小灯笼和谢清云相互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