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之间,送神草人化为灰烬。诡异的火光随之一闪而灭。
贺氏连忙上前询问,“王老,刚才那个火,是把邪物送走了吗?”
王老缓缓站起,已是满头大汗,摇头叹气道:“老朽无能啊。邪物不肯离去。”
贺三鼠绝望道:“连王老都不行,我这条命算是没救了。”说着便要哭起来。
王老摆手道:“你先不要着急。办法还是有的。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你们家确实是有邪物作祟,而且怨念极深,非寻常小术能够解决。我这点微末道行是不行了,可以再请一位修为精深的驱邪法师来。”
贺氏道:“驱邪法师?该去哪儿请啊?”
王老来到院中,抬头看了看天,道:“天色将晚,只能就近尽快找一位了。你们可曾听说过灵阳道长?”
贺三鼠夫妻紧跟在王老身后。听王老如此问,贺三鼠摇头道不知。贺氏则若有所思道:“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好像听人说起过,是不是住在葛岭山下的那个?”
“正是。”王老点头道:“灵阳道长住在葛岭山下四圣院中。”
贺氏道:“听说这个灵阳道长确实有些怪异。据说四圣院门口有一眼泉、一木箱。去求他的人,须根据自身家资量力送上酬金,要是送铜钱就投入泉中,要是送会子、金银则投入木箱。如酬金适当,大门会自动打开。如吝啬钱财,即便几名壮汉推门也不能将门推开呢。”
王老捋髯道:“确有其事。四圣院神异之处还不止如此,灵阳道长曾说泉内铜钱可用于救急,如有贫困至极者可从泉中适量取钱解一时之困。如好逸恶劳,指望泉中之钱不思进取者,或非贫而行窃者皆会遭遇厄运,将钱如数送还则厄运必消。”
贺氏犹豫片刻,又怯怯的问道:“我还听说这个灵阳道长经常出入花街柳巷呢,而且年纪也不大。他真的行吗?”
王老笑道:“灵阳道长是否去寻花问柳,老朽不敢乱说。年龄小却是真的。不过有志不在年高,我活了七十几岁,遇到你家这事不也束手无策。灵阳道长修为高深,这一点可以确认无疑。我曾向他问过道,受益匪浅啊。再者说来,这附近我也想不出还有谁能当此任了。”
王老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确,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请灵阳。
贺三鼠道:“既然如此,那就请灵阳道长吧。我信王老的。死马当活马医也得试试啊。”
贺氏也觉得在理,道:“好,那我这就去请。”
贺三鼠拉住妻子,道:“路远,还是我去吧。你在家里陪王老。”
贺氏心里泛起一股暖流,发现自己的丈夫还是有些担当的。她哪里知道,在她去请王老的时候,贺三鼠独对青绫,感到莫名的恐惧。生怕青绫会飞起来,将他勒死。所以他巴不得离青绫越远越好。
王老道:“此事宜早不宜迟。必须请灵阳道长今日赶来。待日落之后,阴气渐盛,若灵阳不在,邪物作祟,恐怕无人能够阻止。”
贺三鼠不敢耽搁,取了一贯钱。向王老问明四圣院的位置后,马上出门,在村中借了一头驴,骑驴直奔葛岭山下。
葛岭就在西湖西北侧,并不甚远。不到半个时辰,贺三鼠便来至葛岭山中,按照王老所说,沿一条小路入山,左转右转,来至一岔路口处。一条路蜿蜒上山,一条路通向山脚一座道观。那里便是四圣院。
道院在山林环抱之中,古朴幽静。
来至院门前,果见门左侧有一眼泉水,清澈透底。泉底密密麻麻的堆积着铜钱。门右侧是一株遒劲的古松,形似苍龙出海,张牙舞爪。
松下立着一只四尺高的木箱。木箱上有一圆洞,料想是投放会子、金银之处。
贺三鼠将一贯铜钱投入泉内。果然不用敲门也没用通报,院门自动打开。
贺三鼠战战兢兢的走入道院,见一年轻道士立于廊下,连忙施了个礼。
“你来何事?”年轻道士问道。
“小人贺三鼠,家中有邪物作祟,特来请灵阳仙长前去驱邪。烦请这位道长通报一声。”贺三鼠毕恭毕敬的回答。
年轻道士并没有通报的意思,由廊内走出,立于庭前,道:“我就是灵阳。”
虽然贺氏曾经提起过,灵阳年纪不大,但贺三鼠如何也料想不到,竟是如此年轻,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此前贺三鼠并未在意年轻道士样貌,此刻才小心翼翼的偷眼打量,只见灵阳身材颀长,面白如玉。两道剑眉稍显细长,一双凤目半睁半合,鼻高而唇薄。头戴白玉冠簪金簪,身穿青色织锦道衣,外罩白色暗花云纹罗鹤氅,白袜云鞋。若非身穿道衣,还以为是哪家王孙公子。再仔细看,又仿佛不是凡尘之人,竟看的有些出神。
灵阳见贺三鼠立在那不说话,也不追问。双手拢于袖内,静等。
好在贺三鼠很快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干咳了几声,然后才对灵阳诉说家中所遇之事。
待贺三鼠说完,灵阳只是淡淡的道:“我知道了。你且回去,我略做准备,稍后就到。”
贺三鼠诺诺连声道:“我是骑驴来的,我把驴留在门外,仙长来的时候也好做个脚力。王老说了,天黑后阴气盛,怕是制不住那邪物,仙长可得早点来。”
灵阳嘴角微翘,道:“无妨。你只管骑驴回去。说不定我还要比你先到。”
贺三鼠心中将信将疑,嘴上却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告辞退出四圣院。骑上驴,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