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大雨遮掩,灵阳使用神行符,也不怕被人看到,僧道两个在大雨中急速穿梭,片刻后便已来至大泽附近。
果如那男子所讲,大泽旁只有一座茅屋在雨中孤零零的立着,料想那就是赵家娘子的住处。
茅屋周遭只有简陋的篱笆,院门也是用树枝扎成的。
这样的院门自是无法敲门,灵阳对着草屋轻声问道:“有人在家吗?”
声音不大,却可穿透嘈杂的大雨,一直传入屋内。
茅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名三十出头的妇人撑开一柄旧伞,立在屋门前向院门处望来。
“敢问道长何事?”
灵阳并未作答,而是继续问道:“请问大娘子可是姓郑,贵夫是仁和县前任县丞赵正?”
此前灵阳已经由陈保正处问明,赵正妻子姓郑名叫梓姑。
那妇人闻言一怔,过了一会儿,才道:“正是。不知道长此来何事?”
灵阳道:“我与和尚并无恶意,大雨之中多有不便,可否进屋详谈?”
郑梓姑面露难色,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将僧道让进屋内。
“茅屋简陋,还望二位高僧高道不要见怪。”郑梓姑一边说着一边从里屋搬来小凳,请僧道落座,显然平日里也并无客人登门,招待起来,有些慌乱。
郑梓姑所说的“简陋”确是实情,此时僧道所在的外屋,除了生活上必要的一些器物外,别无他物。
屋顶上的茅草不知是被雨水浸透了,还是本就年久糟烂,未曾修补,有好几处正滴滴答答的漏雨,地上凌乱的摆着大大小小各种瓦罐,用来接住雨水。
雨水落入瓦罐发出叮咚之声,此起彼伏,杂乱无章,有些令人心烦意乱。
郑梓姑坐下后,略显拘谨,双手交叉,低着头,一言不发。
气氛略显尴尬。
灵阳先开口道:“我与和尚冒昧来访,是想向大娘子询问赵正当年贪墨之事。”
郑梓姑眉头紧皱,嘴角抽动了几次,最终还是沉默了。
灵阳看在眼中,依旧说下去,“我们怀疑此事冤枉了赵正,大娘子是赵正亲近之人,想必知道其中内情,还望大娘子如实告知。”
郑梓姑沉默良久,摇头道:“此事已然过去,就这样吧。二位是出家人,莫要趟这浑水。
“我虽不知你们为何关心此事,却知道,此事绝不是你们出家人管的了得。
“多说无益,若无其他事,敝舍粗鄙,不便待客,就不多留二位了。”
说到最后已是逐客之意。
白山望向灵阳,见灵阳稳如泰山,没有要离去的意思,他也不便起身,只好低头垂目。
灵阳嘴角微微扬起,眼角闪过一丝傲意,轻笑道:“大娘子多虑了。我既然问起此事,自有管此事的本事,若赵正确实含冤,我定为他讨一个公道。”
郑梓姑身子一震,忍不住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道士。
这道士年纪轻轻的,虽然看上去有些气势,但终究是初见,不知根底,他为什么要帮自己?他凭什么能为自己的丈夫讨回公道?
唉,说不定就是一个狂士。
郑梓姑想到此处,眼神再次黯淡下去,轻叹一声,并不言语。
灵阳刚要继续劝说,屋门突然打开,有人在门外大声道:“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