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孩子从一开始便知道了自己的命运。”金轩子垂着眼帘道。
沉重的呼吸声。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偌大的一个大夏为何偏偏选中了她!”百里默猛地抬起头,眼中开始弥漫血丝。
“一些事情或许你真的没有去认真了解过,有些为师也是近日才得到了些许的消息,接下来的话或许会很难听,你还想知道关于那个孩子的事情吗?”金轩子认真地说道。
“我想知道,我真的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那一日她会变成那个样子。”百里默苦笑着,没有半点犹豫。
“自从她回到宫中后,她的生活变得更加艰难,非常得艰难,虽然不用再担忧衣食住,但身为大夏公主却是混迹过青楼这种烟柳场所,这种事情传到了宫中,她在那里没有一天是抬起过头的。”
“上任夏皇是恩宠她不错,那是夏皇对她的亏欠,可是皇室之内的事远远比我们想象得要复杂的多,在上任夏皇没能见到的地方,你可知她受了多少的苦?”
“被其他公主所欺辱,被下人们所辱骂,被宫中大臣们的一些纨绔子弟所觊觎,她活得小心翼翼,她活得卑躬屈膝,也正是她的这些性子导致任何人都敢骑在她的头上,敢怒不敢言甚至是对于她的夸赞了。”
“她不敢怒亦不敢言,她对于任何人都只能是赔笑,或许对她来说有着这么一个栖息之所已经是很好的事了吧,她从来都不是爱麻烦别人的人。”
“下人的事她来做,其他公主对她呼来唤去,甚至一些大不韪的皇子竟是出言不逊戏弄于她,她的处境无论在哪里都没有变过。”
“默儿,你知道她唯一能撑下去的动力是什么吗?”
又是良久的沉默,没有人再开口,百里默垂着头身体轻轻颤抖着。
“是你,是你给她的每一封信,给她的每一次憧憬,她将每一封信都保护得很好很好,这是你与她之间唯一的桥梁。”
“默儿,你可知她在宫中唯一一次发怒是什么时候吗,一个下人,他拿着你写给她的信件肆意摆弄,对她肆意嘲笑着,那是她的第一次发怒。”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一个人低下了头就可能永远也站不起来了,她始终是一个弱女子,一个那般性子的女子,在那偌大的皇宫里独善其身已经是她拼尽全力所能做的了。”
“那天,她被那个下人扇了一巴掌,可笑吗?仅仅是为了一封信,她贵为公主心甘情愿地受了那一巴掌,他们都在笑,都在嘲笑她。”
“你猜猜看,那个时候她心里想的又是什么?”
“数月之前,夏皇仙逝,她在宫中唯一的依靠没有了,那些她所谓的同父异母的兄妹又是怎么对待她的呢?”
“失去了上任夏皇的庇荫,她在宫中的日子更是难熬,甚至想过逃出宫中去找你,她与你的最后一封信,信里说的去找你那是真的,她真的想依靠你。”
“可她终是失败了,上任夏皇仙逝,现任夏皇上位,在绝对权利的诱惑下,宫中进行了一次大清洗,对于上任夏皇最宠爱的女儿,她自然而然被冷落了下来,且被囚禁在了一处小庭院中,失去了自由和外界的联系。”
金轩子将这些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百里默,这些事他理应有着知情权。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她从来都没跟我说,为什么!为什么!”百里默猛地抬起头大喊着,在这个小小的房间大喊着,他已经不知道在他现在的内心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衍生着。
痛,好痛,非常痛,他应该是忘了她的,他理应是忘了她的,他对小师妹承诺过的,他说过他会以大局为重。
可现在,百里默才可笑得发现自己竟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他一直将她放在了心里,心里最深处埋葬着,直至现在这份情谊再一次破土而发。
“没有为什么,只因为她爱你,就这么简单。”小师妹笑得有些苦涩,有些难过,她看着大师兄痛苦的模样,她的心里也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痛。
“她被囚禁了数个月后,现任夏皇突然找上了她,他说可以让她离开皇宫,离开这个对她而言是噩梦的地方,只需要为他办一件事。”
“她原本是很高兴的,她以为那些人终于放过了她,她以为终于可以和你在一起,殊不知那些人又将她推入了另一个圈套。”
“夏皇让她和亲,让她使往北州成为北州的人,为了更好的与北州联手,将迎娶她的人会是北州古月部落里族长古月洪的儿子古月武,在那北州是一个大部落。”
“一个被遗弃的,被唾弃的,被厌恶的,从那烟柳之地出来的公主,自然而然成了一个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她不会同意的,她怎么可能会同意!”百里默抓着头皮,他突然发现原来他还可以这么痛,痛得开始难以呼吸。
“是的,她本来是没有同意的,但那又如何?他就是一只木偶只能是任人摆布,一个宫中人人可欺的弱女子,哪怕贵为夏朝公主又如何?她的命运早就被安排好了。”
“知道她最后为什么来找你吗?”金轩子低着头深深地看着百里默。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向我求救,我明明可以帮她,我明明可以救她!”百里默不解,他的脸上开始憔悴,扭曲。
“默儿,你若是真的了解她你还会说出这种话吗?又或者说你真的去了解过她吗?所谓的爱呀,那是比修仙还要复杂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