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正处在怎样的风口浪尖上呢?你还没有看清楚吗?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了,还说去救你妈?晓晓,你这不是在说笑吗?”
“能怪谁呢?要怪只能怪萧厉还有夜笙箫那个贱人了,主要是夜笙箫,是她一步步把咱们家逼到这个份儿上,是她把咱们逼到了绝路的!”
“晓晓,你也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懂事一点好不好?不要再烦爸爸了,让爸爸喘口气吧,行吗?”
“你妈妈的事情,你放心吧,我会一直记着的,但是不是现在,这么大的事情得从长计议,知道吗?”
“不要再说了!我现在有那么大的能耐吗?你是想要把我逼死吗?我看我在外面,还不比你妈蹲在那里面清静!”
夜庭宇当时紧皱着眉头,语气也很不好,夜晓只当他真是在为母亲宁月的事情烦心,也是因为夜笙箫和萧厉的缘故而焦头烂额,现在才知道,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不打算去解救宁月了。
再怎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在真正的危机关头,都可以一笔勾销,人虽然都是自私自利的动物,但是显然夜庭宇更加冷血。
就在把宁月推出去的那一刻,他便准备让这个女人自生自灭了,终于最后真的是把牢底坐穿还是其他什么的,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夜晓想到这里,心里只觉得实在是佩服。
她甚至有一刻突然理解了那天夜笙箫因为杜清雅去世的真相而找上门来时的心情。
这个所谓的父亲,生自己养自己的人,平日里伪装的跟正常人无异,然而内里,却藏着让人心惊的冷酷。
多年的夫妻感情,他一朝就可以割断,不管是当年的杜清雅,还是现在自己的母亲宁月,说白了,在他的心中,都是一样的,根本没有任何差别。
夜晓缓缓抬起眼来,看着眼前憔悴苍老了不少的宁月,眼中渐渐涌上了热泪。
她开始心疼自己的母亲。
宁月看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倒是在嘴角勾起了一个笑容,她抬手去给女儿擦泪,语气温和。
“傻孩子,你哭什么呢?你看妈妈现在都不哭了。”
宁月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所说的事情跟自己没有关系,但是夜晓知道,现在能够这样不带情绪的说出来,不知道那些在监狱里的日子,宁月哭肿过多少次眼眶?
是不哭了吗?还是眼泪已经流尽了?
……
阮真真知道萧厉这样生活环境优渥的男人身边自然是不缺的,因此在超市里走了一圈,只在进口水果的货架前拿了几个桔子。
她一只手拿着文件,一只手提着桔子按响了门铃。
说明来意后,管家让她进了门。
圆圆彼时正在大厅里玩夜笙箫信给他买的乐高,听见门口的响动后蹦蹦跳跳的来到了门口,以为是夜笙箫回来了。
“妈妈!妈妈!是妈妈回来了吗?”
管家看他一双小短腿跑的摇摇晃晃的,连忙上前来开口。
“小少爷,你慢点儿,当心等会儿又摔了膝盖,不是夫人,是夫人的一个助理,来给先生送东西的!”
圆圆扒在门上也看清了来人的身影,发现了衣着和身材都不像自家妈妈,不高兴的扁了扁小嘴。
“好吧,原来只是一个不认识的助理阿姨啊,我还以为是妈妈回来了呢,”说罢还十分惆怅的抬头,呈四十五度的样子望天,“太阳公公眼看就要下山了,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管家闻言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头,好笑的开了口。
“小少爷,这才下午三点多呢,太阳公公是不会这么早下山的,你呀,就是想夫人了!”
圆圆闻言小大人似的看了管家一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珠里写着“你真不懂事”这几个字。
“管家爷爷,圆圆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儿,当然知道太阳公公还得一会儿才能下山啊,我刚才那样说是夸张的表现手法好不好?管家爷爷你太不懂我了!”
李管家被圆圆彻底逗乐了,笑的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圆圆肉嘟嘟的小脸。
“好好好,我的小少爷,是李爷爷没跟上你的想法,厨房里刘嫂新炖好了银耳莲子羹,小少爷要不要喝?李爷爷陪你去好不好?”
圆圆闻言果然眼前一亮,高兴的拍了拍手,下一瞬想到了什么,却又停了动作。
“算了,我不吃了,我要减肥,妈妈今天中午说我吃多了呢!现在我要注意身材管理了!”
李管家看着眼前这个刚到自己膝盖左右的小奶团子,心里十分愕然。
现在的小孩子……这是了不得了……
李管家摇了摇头,刚好外厅有人来找,便出去了。
圆圆重新坐回了地毯上,开始继续研究飞机的门在哪里。
这时门口响起了“咚咚咚”的脚步声,是高跟鞋敲击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接近着阮真真走了进来。
她十分做作的用手挽了挽自己耳际的头发,脸上覆着一层娇羞的红晕,抬眸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发现只有圆圆一个小孩子在之后,又像变脸似的换上了另一副面色。
圆圆觉得这女人的表情变换的十分有趣,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阿姨,你是来找爸爸的吗?”
阮真真对一个一岁多的小屁孩儿并没有好感,在她的印象里,这个年龄的小孩子动不动就会哭闹,说不准等会儿还会把鼻涕弄到她的裙子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