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笙箫闻言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杯子,斜斜的睨了身后的男人一眼。
“谁说我发呆了,我这是在想事情好不好?这明明还有温度的,你没看电视上的专家说吗?太烫的东西入喉对食道可是不好的!”
自己发呆走神还不承认,完了还搞得一套一套的?
萧厉挑了挑眉,用眼神向自家媳妇儿示意,意思是不用说了,赶紧喝了就成。
夜笙箫被萧厉这挤眉弄眼的表情给逗得忍俊不禁,拿起杯子抵在唇边,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萧厉看着夜笙箫的动作,不由得联想起了小时候家里养过的一只小猫。
“你好好的笑什么啊?萧总?”
萧大总裁闻言赶紧放平了嘴角,转头一脸疑惑的开口。
“我笑了吗?没有吧?”
夜笙箫闻言很是嫌弃,“啧,萧总,我不得不说你今天的演技可是有些拙劣了,明明笑了还不承认,一看就是在想什么坏事!”
萧厉心想我这可太冤枉了,不过是觉得自家媳妇儿可爱的小模样像极了一只乖巧的小猫咪而已,怎么就被扣上了想坏事的大帽子。
夜笙箫虽然神态上没有异样,但是眼睛里却一直是蔫蔫的,跟萧厉闹了两句就又开始拧着眉头发呆了。
萧厉瞧着她的神色,心里也大概猜到了自家媳妇儿在想什么。
但是对方不说,他就不会多问,不管身处于多么亲密的关系,不管两个人的心靠的多么近,但是人终归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想法以及,夫妻之间,更应该留给彼此足够的空间。
所以夜笙箫不主动开口提的话,萧厉虽然心里有猜测,也不会先开口。
他不急,可以等着自家媳妇儿自己说。
墙上的石英钟敲击了十一下,夜色已经深沉,两个人窝在沙发上共享者同一条毯子,在这萧瑟的深秋里,倒也不觉得寒冷。
又过了一会儿,夜笙箫嗓音清淡的开了口,那语气轻飘飘的,像是飘在空中般没有实感。
“萧厉,我今天中午梦到妈妈了。”
萧厉闻言收紧了胳膊,在行动上给她无声的温暖,轻轻“嗯”了一声,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吃完午饭后,也就在桌子上迷糊了一小会儿,妈妈就来了,我后来想想,也许是因为我上午想起了她,母子连心,她跟我有心灵感应,所以趁着中午我休息的时候,她就赶来看看我。”
夜笙箫靠在萧厉的肩膀上,眼睛看着面前的茶几上某一点,回忆中午的梦境。
“妈妈看起来还是原来的样子,那么娴静,那么优雅,眉目间满是云淡风轻,好像在这个山间,已经没有了值得让她再皱一皱眉头的牵挂,其实我后来想想,妈妈好像一直是这个样子的,也许是从小到大的家教使然,让她不管经历了怎么样的境况,都能在面上维持一种镇定和淡然,永远不失体面。”
夜笙箫说着渐渐眯起了眼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
“其实那会儿我的年纪也不大,也许也并不能很准确的体会到妈妈的痛彻心扉,也不知道在我没有看见的寂寥深夜里,妈妈流过多少次的泪,又有过多少的后悔,也许她面上的从容只是在我面前伪装起来的假象呢,不然妈妈后来也不会积郁成疾的。”
夜笙箫任由自己的思绪来回飘忽,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也不用担心萧厉能不能听懂,她心中充满了苦闷,只需要一个可以安心倾诉的出口。
萧厉用下巴在夜笙箫的发顶蹭了蹭,给她无声的安慰。
夜笙箫虽然抓不住梦里的妈妈,但是在这一刻却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身后那个男人温热的胸膛,以及他给予的,那份让原本冰凉的心底充满暖意的安心感。
“萧厉,我后来想,也许妈妈是因为近期知道了当年的真相,所以来提醒我,让我早日找到那个恶魔,让他赶紧得到应有的惩罚,她才能够真正的安心吧。”
萧厉轻抚着夜笙箫的长发,知道夜庭宇只要一天没有被找到,自家媳妇儿心里的那根刺便会一直存在。
“笙箫,我明白的,明天一大早,我会多派人手,警方那边也在努力,你放心,用不了多久,夜庭宇就会落网的。”
夜笙箫闻言轻轻点头,在萧厉的肩膀上依恋无比的蹭了蹭。
“我相信你的,你也不要太累了。”
在这同样的夜里,萧索的寒风中,夜庭宇又往墙角缩了缩,拢紧了身上仅剩的外套。
仅有的几件冬衣已经被白天的那些流浪汉们全部抢走,他一天没有吃东西,整个人饥寒交迫,蜷缩在冰冷的水泥板上,想要逼自己入睡却怎么也做不到。
寒冷和饥饿能够极快的瓦解一个人的意志,夜庭宇在这一刻甚至想到了一了百了,就这样让一切结束,再也不用忍受这刺骨的寒风,不用跟汹涌的快要把人吞噬的饥饿感作斗争,但是他又不甘心,不甘心筹谋一一生,辛苦一生,也曾风光无限,也曾站在无数人钦羡的山顶,最后,却落得一个曝尸荒野的惨淡收场。
这样的不甘心制成品着他,却也像火一样灼烧着他,夜庭宇痛苦的低吼了一声,惹来了身旁不满的抱怨。
“大晚上的,不睡觉,嚷嚷什么?等会儿把那群人吵醒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夜庭宇怔怔的朝身边看去,那个白天曾跟他搭过话的流浪汉拉紧了身前破破烂烂的棉被,转了个身,朝里面睡去。
夜庭宇僵硬的收回了目光,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