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爷子一阵晕眩,看到被白布遮住的男子,乌青的手臂在河里泡了一夜,已经是臃肿骇人。
他上前颤抖着手揭开白布,赵离止满脸乌青,嘴唇发紫的面容露出来,吓得好几个丫鬟惊恐大叫。
“快去四王府通知鹊儿……”赵老爷子顿时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周围聚集了几个哭哭蹄蹄的姨娘。
这赵离止虽然不争气,但也是赵家养了十几年的,如今竟是说没就没了。
赵离鹊得到消息,吓得顾不得告诉王爷,急急忙忙就往赵家赶。
赵氏兄妹自小丧母,哪怕赵离鹊不待见这个兄长,但也没恨到让他去死这个地步。
她还没进去就听到阵阵哭声,推出几个虚伪做作的姨娘,看到地上盖着白布的人,眼泪顿时疯狂汹涌。
赵老爷子满面痛心的坐在一旁,抬头看见只是她孤身一人回来,脸色变得凝重:“四王爷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赵离鹊一说起这才想起来,哭的哽咽,“哥哥是怎么没的?”
“已经去请仵作了。”赵老爷子让她回来,就是希望她能把陆元白带回来,可又不希望他真来。
毕竟四王爷是个备受争议的人,可若是不请他来,赵离止的葬礼就无法举行,有些事还只有他能做到。
而此时四王府那边,陆元白知晓赵离鹊冲动出去的事,但并没有阻拦,这早晚要过去,还不如他主动去。
“准备马车,去赵家。”陆元白吩咐人去做,走出去几步,又想到什么般折回去,“还得再带一个人。”
池盈初怎么也没想到,一大早会听到赵离止没了的消息,更没想到陆元白这个缺心眼的还非要带上自己。
“我去干什么呀,我和赵家不沾亲带故,又不熟悉的,王爷你上赶着让人骂,也别拉着我!”
她不情不愿的挣扎,陆元白大手一勾,将她圈进怀里,强行带出去。
陆元白垂下视线,盯着她的脸冷笑道:“你再敢说和你没关系?赵离止的死和你……”
池盈初听到这话浑身一激灵,她朝周围看看,猛的推了他一把:“我昨晚在府上好好待着呢,别什么事都扯上我。”
“可你昨天在赵离鹊面前说了那样的话,你说不会放过赵离止。”陆元白瞧见她拧起眉头沉思,冷冷提醒。
“没印象了?”
她抿紧唇瓣,自己还没糊涂到这种地步,只是意念能杀人吗?再者她真要对赵离止做些什么,还会提前通知?
“所以王爷这是带我去,让赵家兴师问罪?”池盈初被他推进马车里,回头瞪他一眼,“证据呢?”
陆元白白了眼她,嘴上只是道:“若赵家真要对你做什么,本王会护着你。”
池盈初可不信他的话,反正赵离止的死和她没关系,她去就去了,到时候就说是这狗王爷强迫的。
仵作来了不久,四王府的马车也到了,赵离鹊难掩悲痛走过去,竟看到陆元白后面还跟着池盈初。
她伸出的手又暗自收回来,一点点握紧……
“本王也是才听说,赵大人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请节哀顺变。”
赵老爷子面色牵强:“王爷有劳了。”
仵作给赵离止验出结果,话一说出来众人皆惊:“赵公子在昨夜子时一刻被喂下毒药,故而面色乌青发黑,在子时二刻断气,脖子上有扭断的痕迹。”
“子时三刻时,已经被丢弃河中,所以尸体浮肿,至于究竟是何毒药,还要划开肚子检验才行。”
赵离鹊闻言第一个不答应,声音气愤拔高:“如今我哥哥没了,尸体完整才是对逝者最大的尊重,验毒又不止是这一个法子!”
“这……”仵作不敢在此时与她争执。
她的目光一点点移到池盈初身上,激动的上前要打她:“肯定是你做的,昨日你说出那样的话,晚上我哥哥就出事了,没想到你手段如此狠毒!”
赵离鹊抓着她的头发大吼大叫,池盈初忍痛要将她推开,但她不依不饶,陆元白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些。
池盈初还记得,来的路上他说会护着她,而现在……果然男人的话都不能尽信。
“赵离鹊!”赵老爷子看一眼陆元白,冷声呵斥让人将赵离鹊拉开。
赵离鹊眼神如毒蛇般定在池盈初身上,怎么也不肯移开:“父亲,我没有说谎,哥哥先前就与她有过节,她跟我说不会放过哥哥。”
池盈初余光看到陆元白,他完全没有为自己说话的意思,面对这责问不止的一大家子,她只能自救。
“昨日我不过说的气话,没想到赵姨娘会当真。”她下一刻就挽上陆元白的手,反正都是相互泼脏水,互相伤害。
“至于昨夜,我是睡在王爷枕边的,我有没有做过,王爷心里应该是清楚的,况且我没那么大的力气,能扭断一个成年男人的脖子。”
赵老爷子听到这话,这才问起她的身份:“这位是……”
他只听过陆元白身边突然多出一个深得宠爱的通房。
陆元白开口却是道:“区区一个下人而已,不必在意。”
“赵大人有什么用得上本王的地方,尽管开口,本王也能尽一份心意。”
“自然。”谁都能听出这话中的客套之意,赵离鹊现在还不是王妃,因而赵家与王府连姻亲都算不上。
池盈初想让仵作再验一遍,赵离鹊红着眼将她推开:“你别碰我哥哥。”
“先前我只是恨你的出现,从今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