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外婆接过电话,张嘴就数落儿子:
“你是整个廊子,打了那么多电话,一个都不接,还以为是出廊子事情了,搞得我去找人家帮忙,一个都不高兴!”
黄连华听见这个话,拖着长音无奈道:
“我在上班,在忙了嘛。人家这边上班又不给带手机,我咋个接你电话嘛!”
蒋外婆听了儿子的解释也就缓和了许多,刚才蒋文拿着电话过去就是再说最近的这些事情。以及让大哥还钱的事情,毕竟儿子那边也要缴纳这校服的钱。
剩下的把欠的账清一下,也还能过下去。只是黄连华也是一个劲的说没钱,又是怎么怎么的。
蒋文也说了下这边的实际情况,现在是真的没办法云云。黄连华被逼急了,也就答应先还400块钱,蒋文这才说把电话给蒋外婆。
“我给你讲哈,小灰在这边呆起,你一个月生活费也不给,老的也不要,小的你也不要了是不是!”
突然而来的大帽子降下来,黄连华也有些吃不住,这才接电话,自己就成了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人了。脑瓜子还没转过来,嘴倒是挺利索,不知道是不是条件反射:
“那个讲的嘛,你有事情和我讲,我会不管咯。你讲都不讲,接电话就骂我,那点有你这种当妈的嘛。”
蒋外婆阴着脸不高兴,也就没有说话。黄连华那边听不见蒋外婆说话也就接着说道:
“我这点还不是没得钱,那个校服穿不穿会咋个嘛,我没得钱得,就不穿球他!!!”
蒋外婆听了儿子的话,电话都没挂断就开始对着黄辉道:
“听到没有!你爸爸讲了,不给你交,喊你不要穿了。”
电话那头的黄连华听见蒋外婆说的话,气得马上就挂断了电话。黄辉听见这个话,心里面也觉得委屈得厉害,本就性格比较阴翳,这会配上一付怨恨的眼神就差择人果腹了。
蒋征在旁边看着黄辉的眼神也觉得有些心惊,这比上次掐自己脖子的时候那个眼神还要恐怖得多。同时蒋征也在害怕自己交不上这个钱,虽然老师给的时间还有不到5天,听说过了这个时间就要自己去定了,价格要贵很多,没有校服的门卫不给进学校。
蒋外婆不知道儿子已经挂了电话,还在那喋喋不休的咒骂什么。什么:
“独儿不孝,独狗爬灶。”
又是什么:
“人家讲养儿防老,老子就养了几个白眼狼,那个狗吃了还会有点记性,见到人还会摇尾巴,给你狗鈤的吃了,还要吃人!!”
蒋文在旁边也不知道怎么劝,至于蒋征,作业写完了。这个场面也比较恐怖,过于压抑了。丢在蒋外婆家门口,自己就跑到马路上去了。
黄辉则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在那看着自己奶奶和父亲吵架,就是不知道他在气奶奶还是在气他的父亲。只是这两奶孙还不知道电话那头早就挂断了,蒋外婆一个人骂了半天,电话那头也听不见什么声,就对蒋文道:
“咋个电话没得声音了!”
蒋文也一愣:
“我昨天才交的10块钱,又是大哥打过来的,不会哦。是没得电了安?”
说着就伸手接过电话,手一按下去,屏幕就亮了,明晃晃的3格电。
“可能是你这边或者是我大哥那边按到起了。”
蒋文也不提再打过去的话,蒋外婆也没有提。但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明显的是自己的气还没出够。
蒋文就问道:
“我大哥咋个讲嘛?”
“他讲说是,没得钱的,一套校服们穿不穿有廊子嘛。那个烂死老婆也是在哪点讲,他们读书都不兴廊子校服,那点会啷个怪。”
……
蒋文也不好继续说什么,这已经发现儿子不见了,就说:
“这个小征跑哪点去了,我去找哈子。”
蒋外婆看见蒋文就这么走了,明摆着不愿意帮自己。对着小灰就道:
“你爸爸讲了,不交!你妈讲的她们读书都不兴交。”
远远的蒋文就听见黄辉在哪哭鼻子道:
“我们老师讲了,以后没得校服不给进学校!!”
蒋文就更加的加快步子,穿过两栋小楼下面的墙洞。刚到大路边上,就发现儿子蒋征在路边这蹲着,不知道在玩什么。
“你在这点蹲起搞廊子!!”
蒋征前面出来的时候就,一个人在想,假如自己也不交那该怎么办。到时候学校大门不让进,就只能旷课了,一矿了课,老师就会打电话给家长,到时候背锅的还是自己。
见黄辉那样子,自己也不想在那边呆着,感觉家这个字眼有些恐怖了。
听见旁边有人说话,蒋征才从自己愣神中回过来,黄连英就在对面洗车还在忙。蒋征明显是看着的,也没想明白,怎么好好的,黄连英就不卖菜了。
“没搞浪子嘛,就在这点玩。”
蒋文点了烟,也蹲下来,才发现蒋征面前有一窝蚂蚁在那搬家。大包小包的,似乎挺赶时间。
“慢点要下雨了,蚂蚁子都搬家了。”
蒋征还没明白蚂蚁搬家和下雨有什么关系,但是还是记起了自己听到的童谣:
“蚂蚁搬家要下雨!”
如果说蒋征看蚂蚁只是一种习惯,以及好奇,那蒋文就算是一个纯属捣乱的人了。拿着烟头烫这搬家的蚂蚁队伍,烟头还没靠上去,蚂蚁就丢盔弃甲的到处乱跑,把自己家的东西丢得到处都是。
蒋征看得认真,那些蚂蚁跑了一会又扭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