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诗会没有自己感兴趣的内容后,墨易转而在观察着楼内众人。
从苏青受到众人高捧就可以看出,参加诗会的人都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或者说是不入流的。
要在欧阳群未失势前,墨易或许不会这么想,毕竟皇帝身边大红人的姻亲也是值得巴结一下的。
可是,现在欧阳群都已经失势了,就是巴结欧阳群本人或他儿子,那都不一定能给人带来什么大利益,更何况是欧阳家的姻亲。
转念一想,墨易发觉自己以前也是个不入流的角色,琅琊郡内的世家都得花尽心思去对付才行。
然而,谁也想不到,事隔多年后,现在他自己竟然坐在这里鄙视着别人不入流了。
至此,墨易不得不感叹一声:世事无常。
忽然,墨易发现同处偏僻位置的邻桌上,有一人独自坐着那里,既不与人交谈,也没人与他打招呼,与当前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似感觉有人注视自己,邻桌的男子转过头来,看向了墨易一行人。
两人目光对视一眼后,墨易举杯,虚空敬了那人一杯,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见此,邻桌的男子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内心挣扎了一下后,他向墨易这桌走了过来。
然而,此人正要坐下时,随行的几名老兵弯刀一拨,出鞘的声音以及弯刀闪烁的寒光吓了他一跳,顿时他站在了原地,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见状,墨易向几位老兵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需太过敏感。
顿时,几位老兵收回了弯刀、狠辣的眼神及全身散发的杀气。
当然,墨易这么放心一个陌生人的靠近,并非是因为他不怕,又或者知道来人不会伤害他,而是因为他对杨雪愁的实力的自信。
几位老兵这么一吓唬,来人显得更为踌躇了,小心翼翼地找了个离得几位老兵远点的位置坐了下来。
“在下王阳,请问兄台贵姓?”王阳主动开口说道。
“免贵姓墨。”墨易回答道。
王阳继续开口说道:“墨兄,在下不解,为何众人皆是上前攀附巴结苏青公子,而唯独墨兄你坐在这里?”
闻言,墨易一怔,说道:“王阳兄不也没去吗?”
“墨兄以为我真是不想去吗,实情是在下前天才得罪苏青公子。”王阳一脸苦笑道。
“哦?”墨易讶然说道,“愿闻其详。”
王阳犹豫了一下,说道:“墨兄你可别觉得我在诋毁诽谤他人,苏青公子的一些做法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就在前天,苏青公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中伤前线将士,在下看不过眼,一时冲动就上前与他理论了几句,可没想到这就得罪了他。”
“可是在下却并不认为有哪里做错了。我等如今能够坐在这里高谈阔论,全归功于前方将士的誓死戍卫。”
“安乐来之不易,我们这些人不思感恩也就罢,怎能恶意中伤前方将士?”
听完,墨易总算了解了怎么回事,同时也确定了心中的猜测,这苏青就是谣言传播源头了。
这算不算意外之喜?
几位老兵听完王阳的叙述后,看向苏青的目光除了轻视外,还有厌恶与恼怒。
不过,他们对王阳的看法反要改观了不少,无端心生几分好感。
墨易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目光看向受众人追捧的苏青,心中计较着这谣言的背后有多少不安分的势力。
要不是为了后方稳定,避免前线后援断绝,墨易真的与这些不安分的人慢慢玩,一个个的揪出来来,一个个的对付了。
现在嘛,先把谣言压下去再说,给他们个警告,过段时间再找他们算帐。
见墨易陷入沉思,王阳看了看前者身旁站立的几名老兵,最后还是没敢出声打扰,只得静静地坐着。
半晌,墨易开口说道:“王阳兄,不知道你对这诗会有何看法?有没有一展身手的想法?”
闻言,王阳一脸无奈,说道:“这诗会说白了就是某些人的追捧会,根本就不是同窗好友等交流学习的地方。”
“这都是琅琊郡惯例了,以往不是追捧这个,就是追捧那个,可是很多文人士子,特别是寒门学子却是不得不来。”
“这诗会都是有权有势的世家公子举办的,来了的人不一定会被记住,但是不来的就一定会被记住,然后就会在世家权势下被其他学子孤立。”
听完,杨雪愁很快反应了过来,皱眉说道:“这不是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吗?”
杨雪愁这么一说,将王阳吓了一跳,他左顾右盼了一遍,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后,低声说道:“这位兄台,这事你知道就好了,别嚷嚷。”
朝堂上世家势大,朝廷拉帮结派的现象处处存在,原来源头是在这里。
可真是打得好算盘啊,百官入职前就是世家拉拢的人了,朝廷上哪里还有孤臣?
可真应了那句“寡人”的自称了。
可不是嘛,朝堂内,就皇帝一人是独行者。
墨易敲击桌面的动作一顿,心中叹道:这齐国真是没救了,世家如此根深蒂固,该如何拨除?
最怕拨除时,根基损毁,最后连齐国这棵病树都拨没了。
抛开思绪,墨易见楼内的文人士子追捧得没完没了了,顿时就来气,一个酒杯砸下地。
“当!”
酒杯的破碎声,让楼内的议论声与谄媚巴结声全部停了下来。同时,众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墨易这一桌。
众人的目光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