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客厅,刘老爷端坐在藤椅上,恭候佳音。他嘴里叼着水烟袋,手里拿着纸焾,吹了吹,放在烟嘴上,吧唧吧唧抽上两口。一直照
顾他的小桂花,这一会,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身边,只要还有一袭空闲之地的他,耐不住寂寞。忽然,一阵天昏地暗。地上,飞沙
走石,紧跟着是电闪雷鸣,泼风泼雨。刘老爷来到门口,仰望天空,烟雨淼茫。看到四小姐刘招娣一头闯进来,他急忙催促她“你来
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快去厨房提马灯,置你嫂子窗户上,马娘娘也好见亮光呀。”
“啊哟,爹,我这不是来堂屋拿雨伞嘛!”说完,取伞冒雨,匆匆离开。约莫一袋烟功夫,风停雨止。乌云散去,阳光灿烂。大地,
仿佛又回到刚才那一会的平静。
刘老爷看着屋檐下,滴滴答答淋着的雨水,心里一阵郁闷二月二,龙抬头。真是个好日子,只是这鬼天气不帮忙。一会风、一会雨
的,让人办事多有不便。于是,哒叭着嘴,摇摇头。慢吞吞的,坐到躺椅上。孤单寂寞无聊,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里空荡荡地。
幸亏,大太太郭冬梅,二太太邱科云欢天喜地徐徐而来。他心里为之一振两个太太笑逐颜开,定是喜事连连。看来,那赵春花一定生
出个大胖小子。
果不其然。二位太太一脚刚夸进门,急不可待“老爷,恭喜贺喜,我们家又增替一双拳头啦。”大太太抢着说。
意料之中,刘老爷并不感到吃惊。只是为了证实,大太太口中的一双拳头,是不是指得是男丁。于是,他进一步问道“哦,难道是
生了个男丁?”
二太太邱科云急忙上前答道“当然,马娘娘亲口说的是孙子!”
这一会,他终于按捺不住内心喜悦。放下水烟袋,起身就要往外边走“要不,我去看看?”两位太太闻言“噗呲”一口捂嘴大笑
“哈哈哈”
“我说老爷,孙媳妇生孩子,你去凑什么热闹啊?”郭冬梅笑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是啊!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能看出个啥?生孩子,是女人的活,男人去了也帮不上忙。你,就不怕人家说你老不正经!”邱科云
用手抹抹自己胸脯,哎呀,笑得不知如何说老爷是好。
“嗨,你们这些老娘们,又想歪了不是?我是说,去看一看我那小孙子。看你们俩个,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完,将跨出门槛的
一只脚,急忙缩回来,极不情愿的往屋里走。
“老爷,孩子这一会,肯定在她妈妈怀里,你去孙媳妇怀里看孩子啊?”大太太继续笑着说。
“也对!什么时候不能看,非得这一会一看究竟?”说完,老爷重新回到座椅上,端起茶壶,“咕噜咕噜”品尝起他的西湖龙井。大
太太重新拿起自己的针线活,二太太继续拿起绣花针。一个劲的谈论着赵春花生小孩情景,倒有点回味无穷的意思。
“你说赵春花,那叫喊的声音,院墙外都有人听得到。哎呦哎呦,一声连着一声。听起来,怪吓人的。”郭冬梅摇摇头,和邱科云攀
谈起来。刘老爷这一会,心里甜滋滋地。啊哟,身边有女人,你就不会感到孤寂。这不,两个人刚一坐下,就唠叨上了。
“嗯啦!要不是马娘娘说胎位正,顺产没问题。我听赵春花那叫声啦,还真的让人旱鸭子过河,不知道深浅。啊哟,我当时的一颗心
啦,都要快蹦出一样。”二太太邱科云说到这里,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不过,头一胎嘛,谁都紧张。我记得,你在生刘世威时候,还破口大骂老爷就怪你个乌龟王八蛋,老不正经爬我身上。要不然,
我肚子怎么会疼成这样。咯咯咯”大太太说完就笑。
二太太脸上,唰一下红到脖颈“姐,你还好意思说我呢。老爷告诉我,你在生刘世龙的那一会,肚子疼的抓住老爷胳膊,上去就是
一口。咬得老爷“哎呦哎呦”乱叫。连接生婆都放下手里活,先把你嘴,从老爷胳膊上瓣开。这些,你难道都忘了?”“呼呲呼呲”邱
科云用手捂嘴偷笑。
老爷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俩一眼,漫不经心的对着两位太太说“你们姐妹俩啊,大哥哥不说二哥哥,没一个好东西。我呀,总算领教
了!一个入洞房,不让我脱衣服。一个洞房花烛夜,把裤带系个死疙瘩。害得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解得开。最后,还不是去厨
房找来一把剪刀,才将裤带剪断。吓得我那员外老爹,以为我要干什么呢。派家丁,在我们房间窗户口偷听”
大太太急忙说“我那是一个姑娘家的,啥也不懂。心里想结婚就结婚呗,不就两个人,在一个屋里过日子吗?谁也没告诉我说,
允许你夜里在睡觉前,可以脱人家衣服啊!所以,我才拒绝你不是。”
二太太紧跟着解释说“我可不是你那样。嫂子在我上花轿前,偷偷地告诉我说洞房花烛,切勿让男人想干啥,就干啥。你得拿捏
拿捏他,跟厨子炒菜一样,要掌握好火候。所以,她给我一根棉麻裤带,我就系个死疙瘩。结婚当天,我就照做了。谁也没想到这老不
正经的,他居然找来一把剪刀。“咔嚓”一声,一下子把我嫂子给我专门准备的裤带剪个两节。气得我,手忙脚乱的踹他回门的
那一天,嫂子特地将我拉到她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