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什么不对吗?”没有直接回答,张城选择反问。
“不知道,只是弹起这首曲子的时候总能让我回忆起一些事情,”楚曦轻轻说,张城发现他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瞟向自己左臂,显然这份回忆并不美好。
结合刚才自己的表现,张城笃定这一切都与这首绝望的钢琴曲有关,它似乎能影响人的心智,将每个人心中最痛苦,最绝望的那一页唤醒,并以极其真实的场景重新呈现在你面前。
如果将染血的球棒比作杀“人”的利器,那么这首绝望的钢琴曲则更侧重于诛心。
杀人诛心。
并且看样子,不但是听到钢琴曲的人会为它所蛊惑,就连演奏者自身也会受到影响。
“好霸道的一首曲子,”张城暗叹一声。
“好了,咱们走吧,”清楚张城或许有难言之隐,楚曦也没有再多问。
“好。”
“把这个带上,”走到伤痕累累的钢琴边,楚曦用力掰下一块琴板,转身递给张城,“拿着。”
“这是......”翻过琴板,张城发现漆面琴板后有片斑斑驳驳的血迹。
“算是我的寄托物,”看了一眼张城,楚曦耐心解释,“我现在这个状态无法离开寄托物太久,若是要我一同去,需要带上它。”
“明白。”
楚曦点点头后原地消散,化为一抹血气附着在了琴板上,不知是不是张城的错觉,他觉得琴板上的血迹鲜艳了许多。
不再犹豫,张城拿起琴板装入网球包中,转身出门,下楼。
无论如何,琴谱已与楚曦融合,他也算多了一张保命的底牌,不过这首绝望的钢琴曲是柄双刃剑,属于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式,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轻易动用。
在路边站了很久,来来回回拦住了四五辆出租车,可司机一听去县医院,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最后还是以100元的高价,搭上了一辆顺路的黑车。
到东郊县医院,已经是7点50了,下了车他急匆匆的往医院大门赶,一路上,除了停车场上偶尔闪灭两下的照明灯,医院周边没有一丁点光亮。
“这哪里有一点医院的样子,墓地还差不多。”
嘟囔归嘟囔,将风衣领口立起,张城脚步很快。
几分钟后,赶到医院正门。
“该死!到底还是晚了一步!”玻璃门上挂了一把大锁,将正门紧紧锁住。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张城掏出手机,准备通知李海逸他们,让他们联系院方给自己开门。
可这样一来的弊端就是打草惊蛇,会导致潜伏计划直接泡汤。
他双眼盯着手机,余光却不经意发现不远处的立柱后似乎有个影子晃了一下。
“谁?!”他汗毛霎时间炸起,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堪破了他的意图,在此埋伏。
“是我。”
手机电筒打开,一张清秀的脸庞出现在张城视线中。
“李沁?怎么是你?”
面前的女孩撇撇嘴,略带不满的说:“不然呢,你觉得还能有谁?”
“大半夜等你我容易嘛我!”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知道女孩是在等自己后,张城心头一软,忽然有些感动。
“好了,快进去吧,”李沁掏出钥匙,将大门打开,接着转过头很认真的提醒说:“进去后直接上楼去找李警官他们,别在医院里闲逛,尤其是1,2楼,晚上没有灯。”
“403里有多余的病床,你可以将就着对付一晚,哦,对了,走楼梯上楼,千万不要乘坐电梯,千万不要,”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她将张城送进医院,从外面锁上门后又折了回来,一脸正经的说。
“为什么?晚上电梯有什么问题吗?”隔着玻璃门,张城“好奇”问。
“告诉你不要就不要,哪来那么多问题,”似乎是在寒风里站的久了,李沁冻的直跺脚,“好了,我走了,明天见。”
“哎!你回哪里啊,天都黑了,注意安全啊!”
“放心,有人来接我,”背对着张城挥了挥手,李沁钻入了夜色之中。
“不开灯,一个人站在漆黑一片的医院大门处等着自己,又一个人离去,”盯着李沁离开的方向,张城微微皱了皱眉,“作为一个普通女孩,她的胆量似乎太大了些。”
他低声唤出楚曦,让他一路跟上这个李沁,算是保护亦是监视,看看她要去哪里,又是否如她所说会有人来接她。
非常时期,张城的警惕性很高。
十分钟后,楚曦回到了张城身边,他反馈说见到李沁上了一个男人的摩托车,两人有说有笑的一同离开了,他跟了一会,发现摩托车拐入了一条岔路口,路口处有个牌子,上面写着东港渔村。
“东港渔村......东港水库?!”瞳孔猛的一缩,张城突然想起了出租司机给自己讲的那个故事。
“不知道是重名,还是二者真的有什么关系。”
张城记得司机的故事里也出现了一个村子,村民也是世代凭借捕鱼为生。
“你怎么了?”回过神来的张城发现楚曦低着头,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事没想明白。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些奇怪,”楚曦的左臂一直插在兜里,这似乎是他隐藏过去的一种方式。
“确实,作为一个女孩,她的胆量未免太大了些。”
“不,我没有说这个,我说的是她这个人本身,很奇怪,”偏头盯着门外的夜色,楚曦脸上疑惑更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