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能想出躲在特高课,使出金蝉脱壳之策逃脱追捕的人,就不会疏忽油箱中没有多少汽油这样的细节。你想想,现在营川城汽油如此短缺,连部队每次加油数量都不大,真要是想乘坐汽车逃跑,就一定会认真察看油箱里还有多少油。如果平川所说属实,出了营川东门,油箱里的油只跑五六里地,这点路程,我们很快就会追到,假冒特使不会不清楚。由此可见,把车扔在营川向东石桥方向的路上,就是一个烟雾弹。如果我们中了计,把重兵派到营川以东石桥方向,他们就很有可能,趁我们不备,从南北辰州或者沟沿方向逃走。”中村樱子剥茧抽丝的说道。
“那既然能往南、往北两个方向逃跑,你怎么就能断定,他们一定会向南往辰州方向逃跑呢?”耿直接着问道。
“我可没说他们一定会向辰州方向逃跑,只不过我们兵力有限,不可能做到处处设防、面面俱到。向东石桥和向北沟沿方向,沿途少有村庄,岔路也很少,便于拦截。而辰州方向则不同,沿途两侧不仅有渔村和农庄,还有大片林子,易于隐蔽和逃窜。正因如此,我把兵力更多的安排到辰州方向。不过另外两个方向也不能疏忽了,沿途哨卡一样不能放松。这个假冒特使太狡猾,在特高课,我已经上了一次当,这次不能再被他骗了。”中村樱子说道。
“原来如此,这么短的时间,也只有你能考虑的这么周全了。”耿直恭维道。
“要怎么说呢,你的身手加上我的头脑,营川商会的财力加上海军在满洲国的势力,你我在一起,一定能做番大事业。你却为了徐晓蕾,对我不冷不热的,想一想就有气。”中村樱子娇嗔道。
“就算在一起又有何用?我们中国大地,还不是被你们日本人侵占?在日本人眼中,我这样的中国人,还不一样是二等公民吗?”耿直看了看中村樱子,说道。
“怎么会没有用?我都没嫌弃你,你倒是嫌弃起来了。只要你我在一切,你就不是什么二等公民,没有人敢看不起你。中国人怎么了?满洲国康德皇帝不是一样是中国人?如果他一直像现在这样碌碌无为,凭借你我的军力财力,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你来做满洲国皇帝,我来辅助你,一定会比那个溥仪强。到那时候,你就再也不是什么二等公民,满洲国的老百姓也能跟着你,过上安居乐业好日子。你要想娶徐晓蕾,想娶赵玫,我也不会拦着,那样多好,何乐而不为呢?”中村樱子看着耿直说道。
“樱子,不能什么话都说的,说多了,是要被杀头的。我是营川城这个小地方长大的,可没你说的那么大志向。能安安稳稳地做好宝和堂生意,家里人吃穿不愁,下人们能跟着有口饭吃,就知足了。”耿直喃喃自语道。
“算了,不和你说这些了,一说我就心里烦。现在趁大岛浩夫没到,有个事我要和你商量一下。”中村樱子对耿直说道。
“什么事?”
“我要坐实大岛浩夫勾结地下党,有意放走王雨亭的罪名,需要你配合我演场戏。”
“大岛浩夫勾结地下党,这不可能吧?”
耿直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很清楚——中村樱子要报仇了!
“他是不是勾结地下党,我说的算。事实明摆着,是他大岛浩夫把王雨亭交给了假冒特使,假冒特使、王雨亭也是他带出的营川城,这两个罪名就够他上军事法庭的了。不过,大岛浩夫在本土高层人脉深厚,即便上了军事法庭,顶多判个一两年。如果能把他的罪名定性为勾结地下党,那就必死无疑了。”中村樱子冷冷说道。
听到中村樱子一番话,耿直心里不由地衡量起来,除掉大岛浩夫是利是弊。耿直清楚,中村樱子欲除掉大岛浩夫,除了报当年强行占有她之仇外,还有另一层深意,就是希冀通过除掉大岛浩夫,达到独自掌控营川城情报网的目的。
作为满洲国最早也是最大的对外通商口岸,营川城中势力却是盘根错节。单单情报组织,除日本海军营川情报处、特高课营川办事处外,关东军、满洲国警署等大大小小机构都有自己情报部门暗地里驻扎在营川。各组织为了各自目的相互掣肘,时常兵戎相见。日本军方高层早就清楚营川城的状况,只是其间利益很难平衡,便听之任之,未下决断。
不过,大岛浩夫却不甘于现状,经常游走于军方和政界高层,希冀吞并营川城其他情报组织。只是这些年,大岛浩夫业绩过于平庸,很难服众,便迟迟未能推进。中村樱子早就知晓大岛浩夫的狼子野心,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借题发挥,除掉大岛浩夫这个眼中钉。
耿直当然清楚,如果中村樱子能够掌控全营川城的谍报组织,凭着自己与中村樱子的关系,对开展地下工作将十分有利。另外,大岛浩夫另外一个身份是瑞昌成的襄理,还是营川商会八大理事之一,虽然大家都或多或少了解大岛浩夫的真实身份,不过没人会捅破这件事,长此以往,对营川商会的团结也是大大不利。于公于私,除掉大岛浩夫都不是什么坏事。
想到这里,耿直对中村樱子说道:“樱子,我答应你,你要我如何配合?”
“这次倒挺痛快,也不用你做什么,你只要当着大岛浩夫的面,跟我秀恩爱就行了。”中村樱子笑道。
“秀恩爱?”
“对,秀恩爱。大岛浩夫最受不了的,就是我跟别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