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与神韵?由此可见,自己只是学到了一点皮毛,难道还缺少关先生那样的胸襟与风骨?

一双手从后面蒙上柳晓楠的眼睛,凭感觉那是一双女性的手,除了关小云不会是别人。他说:侄媳妇,我数一二三,如果不放手,我就把你掀到水沟里去。

谁是你侄媳妇?关小云气恼地狠推了柳晓楠一把,差点把他推倒在石碑上:别人造谣你也信?

柳晓楠笑着站起身,躲避着关小云的拳打脚踢:全村人谁不知道柳其顺看上你了?我那二嫂也是一门心思,想要你做她的儿媳妇。

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你不知道我从小就讨厌他?

关小云气得脸色涨红,转身就走。没人不夸她头脑灵活勤快能干,马格思本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吃亏的原则,有事没事都带着柳其顺到她家里闲坐,东拉西扯一个劲儿地夸她裁缝手艺好。

她把缝纫机踩得飞转,有一搭无一搭地回应着马格思云山雾罩似的甜言蜜语。柳其顺在一旁时不时地撸起袖子,在她面前晃动着手腕上的手表。

那块手表是几十块钱买的,是大多数人家买不起的,可他偏偏找错了显摆对象。

没过几天,关小云用自己攒下的钱,买了一块一百多块钱的坤表,故意在马格思和柳其顺娘俩面前上弦。这让柳其顺一下子泄了气,再没什么可得瑟的。

这可了不得,马格思越发想把关小云娶进家门,私下找关小云父母纠缠不休,寻找突破口。关得玉不大管事,关小云母亲是小学老师,对待子女的婚事比较开明,事先要征询子女的意见。

关小云毫不犹豫地表示,二十岁前不想谈婚论嫁,柳其顺也不是她中意的对象。

可气的是,马格思把这件事四处传播,村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想利用传言,把一件没影的事情变成既定事实。

柳晓楠见关小云真生气了,才觉得玩笑开得过火,他叫住关小云:你怎么又卖上冰棍了,不做裁缝了?

关小云手扶自行车把手,没好气地说:夏天做衣服的人少,我抽空卖冰棍挣点零花钱。谁像你这么清闲自在,蹲在这里看小孩子摸鱼。

柳晓楠辩解说:我是在琢磨你爷爷的书体。

关小云看了一眼石碑说:你不是批判过,我爷爷是孔老二的孝子贤孙吗,还有什么可琢磨的?

柳晓楠说:孔老二平反了,现在是孔圣人,你爷爷是圣人的孝子贤孙,我这样说也不算是玷污了关先生的名声。你爷爷是我和我爸共同的老师,很遗憾,我只得到你爷爷不到半天的传授指点。我那时小不懂事,没能完全记住你爷爷的教诲,只好从这石碑上的文字中,去回忆寻找你爷爷的精气神。

自己都记不起爷爷的音容笑貌了,关小云心头一热,可又莫名地涌起一股失落感,垂下眼帘说:等你考上了大学,我送你一只好钢笔。

柳晓楠摇摇头说:我考得很糟,恐怕没有多大希望,你买钢笔的钱可以省下来了。

关小云仰起头脱口而出:考不上大学,我给你做一套新衣服。

真的假的?这又是为了什么?

你哪那么多为什么?我做事从来不需要理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关小云骑上自行车,哼着歌远去,留下柳晓楠望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发愣发呆。

河水突然上涨,将一群年轻人阻隔在河南岸。附近没有桥,可从村口到河南(人们习惯称河的南岸为河南)有一条水下的路。那是在无数个岁月里,人车通行硬踩出来的,河底坚硬,不过两米来宽,弯弯曲曲地连接着两岸。

傍晚过河时,水深还没过膝,挽起裤腿就趟河过来了。谁都没想到半夜会涨水,现在恐怕得脱了衣服过河了。

他们是到河南来看电影的。这段时期,电影《少林寺》在各村镇轮番上映,年轻人追随着放映队的脚步,连看几场都没觉得过瘾。

那些龙腾虎跃的打斗场景,朦胧甜美的爱情画面,慷慨激昂优美抒情的歌曲,无不吸引着他们看向另一个世界的目光。

这不,有人得到了并不确切的消息,他们便结伴过河碰碰运气。虽说如愿以偿地看到了电影,而河水却给他们制造了不大不小的麻烦。

老贾四哥带头脱了衣服下到河里,小青年们纷纷效仿,暗淡的星光下,河面上一下子喧闹起来。只有关小云一个女孩子,柳晓楠陪着她躲在后面。

柳其顺问关小云怎么办,关小云说你走你的吧,我不用你管。柳其顺也不含糊,扭头就走。

河岸上只剩下柳晓楠和关小云。柳晓楠打开手电照向河面,只见河里一溜光屁股的身影,河水淹没在臀部以下,衣服团成一团举在头顶。

有人笑骂了一声,柳晓楠赶紧关了手电,他对关小云说:咱俩绕道走桥吧。

关小云说:那还不得天亮才能到家?等等看。

河面上安静了,对岸也悄无人声。关小云说:咱俩过河,你在前我在后,手电交给我,你不准回头。

柳晓楠说:算了吧,我背你过河。

他把手电交给关小云,脱下长裤系在脖子上,蹲下身来。

求之不得。关小云把裤腿高高挽起,偷偷抿嘴一笑趴在柳晓楠的后背上,双手搂紧他的脖子。

暗夜下的河水似乎凝固了一般,黑魆魆的看不出流动,倒映着点点星光。柳晓楠背着关小云下到河里,将粼粼的波光踩碎,呈波纹状扩散开来。

关小云安静地伏在柳晓楠的后背


状态提示:第17章河之魂--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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