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看到了李和颂手里的信,心里一动,知道应该就是董淑芬写给自己的,但他脸上却没显出任何变化,反而轻松一笑道,“我这些天照顾的生病亲戚,知道了吧?应该是她家人来信儿了,小小年纪的,你想啥呢?”
听到董明提到了他照顾的病人,李和颂一下子就泄了气,无趣地将信丢到了董明面前的桌子上,似乎觉得病人与花边儿新闻,沾不上啥关系。
拿过了信的董明,没有急着拆开,反而笑着对李和颂道,“吃饭你自己去就行了,我得先洗洗去,训练一下午,一身汗呢。”董明这是睁着眼说瞎话,玩儿了两堂课的“空投”,他身上哪有半点汗水,但他这么说,也由不得李和颂不信,只得悻悻道,“董明你都快成外人了,上课,只上半天不到,吃饭,好像只在学校吃个午饭,现在倒好,晚上睡觉都要去照顾病人……”
“我这也没辙啊,又要训练,又要照顾人,哎!”董明叹息了一声,随后,跟李和颂一道儿,离开了宿舍,不同的是,李和颂去的是食堂,他去了澡堂子。
洗完澡收拾利索的董明,仍然像往常一样,背着,离开了宿舍,与往常不同的就是,今天他没有在食堂买饭,而且,里,还装着一封董淑芬的书信。
董明再次进到了袁秋容的家,发现小小的外屋里,热气蒸腾,还带着一股浓浓的香味,煤气灶上,一只崭新的蒸锅,咕嘟咕嘟地蒸着东西,袁姨则是坐在边上看着。见到了董明到来,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还怕你又带东西来呢,今天袁姨蒸了肉笼,马上就好了,然后再炒几个菜,就可以吃了。”
董明看着袁秋容,只见她现在又穿回了以往的居家服饰,身前还围着一只围裙,但精气神,却比早上离家时又好了一些。董明想想也就了然,这是希望的力量,原本,袁秋容一生蹉跎,后来又因为生病,基本失去了劳动的能力,同时还需要负担医疗费用,身体和精神上都担负着巨大的压力,看不到曙光,精神面貌能好得了才怪。现在,她不但有了工作,还是一份轻松的工作,最关键的,这份医院的工作,可以让她享受到一些基本的免费医疗待遇,就让她的生活又有了希望!“我就是怕会累到袁姨,其实,我做饭的手艺也不差的,要不,明天我来试试?”
袁姨却突然站了起来,身子轻松地在屋里转了两转,然后笑呵呵地道,“你看袁姨现在这身体,哪里不行了?告诉你吧董明,今天上班的时候,我抽空去问过了大夫,他们告诉我,只要不做特别累的工作,这病发展得也挺慢的,而且他们还给我开了一些药。我觉得,保健院的人都特别热情。”
他们这是对潘院长热情,董明心里暗笑,袁秋容报道的那天,整个医院里,谁看不到袁秋容的手续都是潘院长跟着跑前跑后忙活的?董明当然不会说破,笑道,“单位的工作累不累?”
“累啥啊?除了分发一下书信和报纸杂志,几乎就在传达室里坐着,跟在家里歇着没啥两样。”
“一会儿还有啥要做的,要不要我来打打下手?”董明笑道。
“啥都不用你做,菜都切好了,等着吃就行,要不,你先到屋里看会儿书,饭好了我喊你。”袁秋容微笑道。
董明想到了里董淑芬的书信,这封信他还没来得及打开,也就点头进了小屋。
放好,从里面抽出了书信,然后坐在床上看了起来。董明发现,董淑芬的字虽然仍显稚嫩,但里面也透露出一些清秀与灵动,书信不长,只写了一页纸,对董明的邀请显得非常兴奋,她在信中告诉董明,正好上周刚回过家,这周来一趟县城没有任何问题。信里还提到了她在教务的那位表舅,对她挺照顾,给她分配进了好班,她在镇中过得非常开心,最后,还提了一嘴大喇子,说是两人没在一个班,现在虽然都在镇中,互相的联系反而比较少,不太了解他的情况。
信里董淑芬说她会坐早上八点的班车,董明想了想,这正是他来县里坐的那趟,那车到县城都过十点了,到时候自己九点一过就去接她,应该没问题。想好了这些,董明却犹豫了起来,是不是要把董淑芬前来县城的事情提前告诉袁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