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大伯再次来到县中之后,这次他找到了董明的宿舍,终于弄明白了状况,原来董明一大早,就跑去了朔平!至于董明啥时候能回来,宿舍里的人却说不上来了,大伯为了找董明,愣是跑了两趟县中,还是没有寻到,他心里能痛快才怪。
大伯不准备继续等下去了,他虽然在妹子家里有吃有喝,可大伯也不傻,他能看出来,妹子家里人,也就是妹夫刘刚,还能对他一直笑脸相迎,自己的妹子包括外甥外甥女,都对自己不冷不热,他脸皮再厚,也不好再呆下去,打定主意,在妹子家里再住一晚,转天一早就回村子。
再次到妹子家里休息了一晚之后,大伯坐上了返回采石峪的班车,不过,他的回程却没有来时的那么顺利,不是说坐车不顺,发车挺准时,路上也没堵车,八点上的车,到了采石峪镇不到十点。
问题出在了他自己身上,回到采石峪镇后,发现他骑来的自行车不见了,大伯虽然有诸多毛病,但他是个细心的人,他的自行车不是存放得不安全,而是太安全了!
大伯出来的时候就想过了,他肯定要在县里过夜,那他骑到采石峪的车子放在哪里更合适呢?还别说,真被大伯寻到了一个不错的地方,那里正是采石峪镇派出所。
采石峪镇派出所是一处比较简陋的小院,一排平房,五六间的样子,大伯打着来询问情况的幌子,找到了当初来自家的民警。他向民警询问了一些儿子的事情,这位民警对他儿子具体所犯何事实在所知不多,基本上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当然这也在大伯的算计之内。他询问完之后,离开了派出所,车子却被他选择性地存在了派出所的小院之内,以他的想法,不会有哪个不开眼的小偷,来派出所偷东西吧?
大伯的想法一点儿没错,他的车子,在采石峪镇的派出所里放了两天,妥妥的,没谁理会。但在第三天上午,就是大伯回来的当天,派出所有位小民警,急着出去办事,但走到院里才突然发现,自己的车子被借出去了,于是,他就看到了院内停着大伯的自行车,两天没动,车座上都有了一层薄土。
小民警问了所里的两个留守同事之后,都说不出车子的主人是谁,他又急着办事,三两下捅开了车锁,骑上之后,扬长而去。
大伯下车之后,兴冲冲地来派出所取车,却发现自己的车子不见了,他无奈,只得又敲开了那位民警的门。
这位与大伯见过两面,已经认得大伯,虽然不知道大伯为啥又因何事前来,仍然和气地与其打了招呼,“是不是你儿子有线索了?”
哪来的线索,是我的自行车没了!大伯一脸苦笑,心里嘟哝着,“那个,那个警官,院里的自行车……”
“那是你的车子啊,你的车子咋放我们派出所了?”民警惊讶地问道。
“周一那天来过这儿后,跑了一趟古城派出所,车子没骑走。”大伯心虚地道。
合着是把我们派出所当车棚了,民警对大伯的这种小算计,心里鄙视,说话也不再像先前那般客气,“可能被同事给骑错了,对不住,他这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你要是不着急就在这儿等会儿,不愿意等的话,也可以先回去,下午再过来取。”
民警说着对不住的话,大伯却根本没在其脸上看出半点歉意,即便人家骑走了他的车,他又哪敢跟眼前的这位炸毛。先回去是不可能了,从采石峪走回董家沟子怎么着也要两小时,还是等等吧!
要说派出所的这位民警还真给大伯面子,不知道是怕他拘束,还是怕他影响自己的工作,特意寻了处空屋子让他待着。
一月中旬的齐山,是一年中最冷的季节,采石峪镇派出所的条件不太好,取暖还都是靠着炉子。炉子最大的缺点是比较脏,但生起火后还真是挺暖和,不生火么,那就是个铁疙瘩。
大伯看着屋里的这个铁疙瘩发愁,屋子平时没人,炉子当然没给生火,没有取暖的房间,虽然不像外边儿那么冷得扎骨头,但也冻得大伯直跳脚。
大伯心里无数次地想着能不能跟人家商量一下,把炉子给点上,但他实在鼓不起这个勇气,再向人家提出要求,或许,骑自己车子的人,很快就能回来呢?
大伯在屋里冻了两个小时,快到十二点的时候,那位小民警终于回来了,按照他的说法,因为事情办得比较顺利,要不然,就得下午见了!
拿回车子的大伯,不敢有啥废话,中午饭都没顾上吃,骑上车就回了家。
可能大伯心情不好,去了趟县城不仅受了累,又受了气,最后在采石峪派出所还被冻了两小时,回家的当晚,就发起了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