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芝说道:“你是知道的,我们成了贱籍,没有耕地,没有宅基,做生意也没有本钱。上面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哥哥姐姐跟我一样,都是八岁出来给人当伴童、做侍女。哥哥上面还曾有三个姐姐,都夭亡了。”
就这样,越说越亲近。安滹问道:“你父亲比我大三岁。该六十一了。你这年纪,上面应该还有哥哥姐姐吧?”
什么,我去安排。”
安节过来,亲切地说:“妹妹,上辈的带三点水,爷爷辈的是木字旁,我们这辈是草字头。啥也别说了,滹叔,想吃什么,喝
安滹说:“当时为了保险,分散逃难。大娘带你爹逃走,我娘怀着我,与叔父安校一家逃走的。我们到了成德军的恒州,就是现在的镇州这里。”
安芝回答说:“我们家住在青州千乘县。祖母也已经过世十七年了。”
安滹问:“自从你爷爷被斩,我们失散五十八年,你父亲在那里生活?”
“我叫安芝,字香云。这位是我的外子,这位是我爹。”安芝拉过尤统给安滹一一介绍,好不亲热。
安滹大叫:“混蛋,打你娘。快倒茶,老子今天不走啦,为侄女接风。”
安节过来笑笑,对安滹一挤眼,问:“不打了?还打呗。”
说着,安滹急忙拉着侄女就往云安坊里面走。
安滹急忙来搀扶她,仔细打量,笑道:“果然是大哥的孩子。怎么到了这里,大哥还好吧?快快屋里说话。”
“我爹是安滦啊。爷爷安枢。”安芝喊完,翻身给他跪下。
“谁是你叔父?”惊得安滹将镏金棍都掉了。
安芝听他们对话,似乎没有天大的仇恨。再看这情形,打下去也解决不了。她急忙跑过去,往中间一站,喝道:“叔父,大哥,香云第一天认亲,可不能这么见面啊!”
安滹气不打一处来,镏金棍一竖,挡他一棍,骂道:“兔崽子,要不是你给老子搅黄,能成为今天这种局面吗?”
安节安敛之出来,举起龙虎棍就砸,嘴里吼着:“没那个逼本事,还要猪鼻子插葱——装象。换我,早他娘的不干了。”
再看安滹,果然跟父亲安滦长得相差无几。身长七尺六寸,花白胡须一尺长,五十八岁。双眉高挑,长脸高鼻,正额头一颗朱砂痣。掌中镏金棍,怒气冲冲而来。
这个安滹竟然是自己的亲叔。按这样论起来,安节是跟自己一辈的堂兄,难怪名字也是草字头,阴菲儿就是堂嫂。这些可是正经的亲人啊。他们叔侄之间怎么就水火不容?
安芝一听,娘呀,安枢不就是自己的爷爷吗?
晁慧娘说:“这人是成德军的安滹,虽然年龄比安节大不了几岁,但辈分大一辈。安节的爷爷叫安校,安滹的父亲叫安枢,亲兄弟……”。
云钗儿到了街门外,问:“慧娘,这人是谁呀,胆敢到人家门口这样闹?”
里面晁慧娘、云钗儿、尤贯、尤统、安芝哪还能安坐,纷纷出来。
“他就是个傻屌,老子不把他打改,他不知道安爷头上三只眼。”安节安敛之边跑边回应。
阴菲儿急忙跳出来,跟在后面拼命喊:“敛之,放下,不要惹事了。”
安节立即到院外,操一根龙虎棍就蹿到街上。
阴菲儿也说:“是啊,是啊。燕赵之地,多的是仗义君子,没几个像王术正这样的。咱都是一家人,尤別驾还是礼山五雄的朋友,什么都不要讲,有事直接说。只要能有一星星点的办法,在座的都没有二话可说。”
尤统看火候已到,说出一番话,惊得满屋子顿时不敢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