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菲儿只好答应,云钗儿又细致告诉她怎么办。
次日一早,阴菲儿与安节详细说了曾经的过往,又将云钗儿的安排,一一说明。自己总是不放心,害怕毁了咱们这个来之不易的家。
安节沉吟一会儿说:“这样吧,你们前面走,我在后面暗中跟着,万一出事,老子将那个家伙绑了见官。”
阴菲儿见丈夫不但没有责怪自己昔日的恶行,还这样体贴自己,心中暖融融的,感动得抱着安节大哭一场。
阴菲儿告辞丈夫,叫上苌南乡、云镏儿,推说到朝歌找一个娘家人。云钗儿等我们回来,就能给苌南乡安排活干。
云镏儿已经在昨夜经过了妹妹云钗儿的秘密安排,当然心知肚明。
苌南乡混到这一步,没有什么好说,听凭安排。
云镏儿将孩子委托妹妹看管。她们三人一路晓行夜住,五百里,走了十天,才到了朝歌城。
天还不晚,下午刚过未时。阴菲儿将他们夫妻安排在一家旅社住下,自己拿着云钗儿的书信,到了顺成坊,找到坊主兼都知陈妤儿,说明来意。
陈妤儿看了云钗儿的书信,好久不见,得到这样的问寒问暖,非常感动。
她思考了一下心中所托的事情,说道:“现在的卫县令叫李易,跟顺成坊大关系也很好。这件事情,虽然是前任县令陈哲判的案子,但咱们要去说,肯定能够帮忙。请放心,你稍等,我到县署一趟。”
约略过了一个时辰,李易随陈妤儿来到,简单寒暄,互相让座。
看李县令,约有四十七八岁,头发、胡子白了一半。身长六尺七寸,这身高在我大唐属于中等偏下。眼赛铜铃,鼻直口方,红润脸膛,说话宛如炸雷。那气势,衬得眼睛更大,恨不得将整张脸占满。
阴菲儿连忙跪拜。李易将她扶起,又当面问了阴菲儿想法。
等阴菲儿说完,李易说:“刚才调取了法曹的案卷,知道你们的渊源。可惜啊,要不是卜图赐胡搞,你现在必然因蓬莱子而得到封荫。”
阴菲儿泪流满面:“当局者迷,昔日的恶行,当时总觉得卜图赐说什么都是对的。多亏云将军这么救我,才有了今天。我和安节再也不能因为卜图赐,出什么幺蛾子。希望县令帮帮这个忙。”
说罢,阴菲儿从怀中取出一方于阗玉章料,双手举过:“这是我们恒州云安坊半年收入换来的,还望县令笑纳。”
李易大为吃惊,坚决不要:“你们收好,前任县令陈哲,已经来过,还带了义成军金檀骠将范担骠、望照骠、牧子骠、漆雕蓝骠。拜托我将这件事情帮忙办好。我们大宴一场,好不亲切。既然你们来到了,就听我安排。”
阴菲儿大为震惊:“金檀五大铜骠将都来了?哎哟,钗儿为了这事,真是操碎了心。我阴菲儿就是死一百回,也难报答这样的大恩大德。”
李易告诉她:“正是云将军来了书信,金檀五大铜骠看了书信,一起来到。她给义成军的书信跑到你前面了,我还寻思你是不是不来了。”
既然这么说,阴菲儿也就将于阗玉收好,哭泣着说:“阴菲儿前半生作恶多端,后半生一定要为县令和众位关心我的亲人朋友,做个样子看看。”
当夜,阴菲儿叫上陈妤儿,叫来苌南乡、云镏儿,一起陪李县令吃酒。
席间,李县令半字不提怎么处理,只是将一些人间笑话反复讲,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第二天过了卯时,阴菲儿带上苌南乡、云镏儿,到了卫县大堂。李易正在审理一桩案子,还没完结,让他们先到后堂等候。
他们一到后堂,卜图赐与西厅尉坐在那里。卜图赐见阴菲儿、苌南乡来到,急忙起身就要过来。阴菲儿急忙拉上苌南乡就跑,直跑到县署外面。
云镏儿怒目圆睁,抽出怀中一柄短剑,骂道:“还他娘的往跟前凑,信不信老娘一剑将你捅了。”
卜图赐不敢说话,还回到西厅尉跟前坐下。
等了半个时辰,主薄从大堂过来,叫西厅尉带上卜图赐过去。不大功夫,又来让云镏儿找齐人,都去大堂。
云镏儿到外面,喊上苌南乡、阴菲儿,三人一起来到大堂。
李易当堂一一问了几位,叫阴菲儿先说。
阴菲儿陈说:“昔日,自己被卜图赐设计,办下了毒辣的事情,对不起所有亲人朋友。苌南乡是我跟卜图赐生下的,如果苌南乡现在要跟卜图赐走,从此断绝关系。云镏儿与他解除婚约,另行嫁人。”
卜图赐低垂着头,不敢说话。李易又让苌南乡说话。
苌南乡说:“我情愿跟着云镏儿,跟着母亲,就是拼死累活,也心甘情愿。希望父亲永远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李易怒道:“还对他一口一个父亲,混蛋。要不是海产贩神爷遗愿,云将军及五大铜骠为你奔走,你他娘在还在街头流浪。像你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混蛋,忘恩负义之徒,还配说话么?来人,割下他的舌头。”
法曹吏及捕快霎时间上来,按住苌南乡,强行撬开他的嘴。
吓得阴菲儿顿时瘫倒在地,苦苦哀求:“求县令开恩啊,开恩啊。”
卜图赐也吓得“呼通”跪倒,热泪奔涌:“县令手下留情啊。”
看起来,李县令还没审几句,就暴露了苌南乡百般耍赖的背后主使人正是卜图赐。难怪云钗儿有这样的安排,估计早就看穿了,这次要将卜图赐与苌南乡彻底整到改。
李易的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