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端看身边的人,都比自己小,鬼主意顿时冒出来。
尤统感觉,这毕竟是安滹家,出一点点闪失都不行,歪脑筋不能用。于是找个借口,说:“昨天晚上喝得太多了,今天这时候头还疼,我去歇一会,停一会早来陪元帅大哥。”
云钗儿自小以幼弱的双肩为家庭分忧,都经历过多少常人难以承受的磨难,这是尤统但凭讲故事,是绝对体会不出的。云钗儿的决断,往往出乎意料,也是尤统难以想象的。他对这个女人既敬服,又感到有几分陌生。
反正,尤统绝对不敢说叫安芝也去。这种锥心刺痛的计策,极难下得了决心。不是极难下决心,而是绝不可能下这个决心。
是啊,将自己老婆亲自送入贼口,这需要多大的魄力,这是多揪心的事情,这叫人怎么能正确面对?
陶社说罢,含泪而去。牵出马来,向云安坊就走。
陶社看看云钗儿,略微怔了一怔,将拳头一砸:“好,为了韩侍郎,咱啥也不说了。上阵杀敌,命都会丢,哪里还怕这个!美髻,你小心一点就是。”
云钗起身:“去疾,你去告诉別驾老叔,今晚我与他都去安滹家。我跟随总领兄弟,带姐妹随王术正过去,別驾老叔就在安家,控制李滋娘。安节也去,李滋娘不是要两个吗?安节虽然大了些,但足够精健。”
尤统思考一下,以为:“全都在他家发生,万一事后王端恼恨,安老伯恐怕就是灭顶之灾。李获不是也有府邸吗,完全可以在他家,也用挂杯之计,叫他们乖乖就范。”
云钗儿当即说:“去疾,你去说別驾老叔。实话实说,今夜成功,就牢牢掌控了节度家属。岂但上策做好了,下策也做完了。只剩李获、苌南乡的中策了。何不就利用安滹家,将中策也做了,结交他的牙卫主将。”
对呀,李滋娘正是最厉害的家属。这一组归云钗儿、陶社、安芝、安节、晁慧娘,尤贯随这一组。那还犹豫啥?
陶社听云钗儿分析来分析去,将一杯茶一饮而尽,说道:“现在不是上中下三策并举吗?还是尤別驾下的令。安滹、尤统、云镏儿这一组,负责买翻核心人物,已经马到成功。我们负责下策,控制节度家属,不正好吗?”
叫尤统去说,肯定说不出口。即便说出口,也会挨一顿臭骂。云钗儿去说,弄不好会产生厌恶,甚至惹急了,来个啥也不管。
安滹就在成德军当军官,绝对不能干这件事。那就只剩尤贯了。但去做这种事情,尤贯会不会接受呢?谁去说他才能说动呢?
那肯定需要在现有的十二人当中筛选。能够与李滋娘阅历相当的,只不过两个人,一个是安滹,一个是尤贯。
但施行这个计策,需要的人却很不好找。必须符合三个条件,一是跟李滋娘阅历旗鼓相当,才能成为知音。二是心怀韩侍郎安危,才不至于忘乎所以。三是善于见缝就钻,叫李滋娘为我所用。
经过一番议论,云钗儿心生一计。
陶社也过来,将尤统让进绸庄的后院,随意找个茶台坐下。茶长吩咐侍女过来,为他们沏茶。
石心肠,不料比普通百姓还渴。”
云钗儿接住,赶忙问昨夜进展。一听王术正参加了,抚掌大笑:“我以为当元帅的都是铁
尤总领从他家的马厩牵出自己的赤兔马,飞身上去,直奔美社绸缎庄。
“哎,这就对了,快去吧。”安滹也不留他用饭,直接让出去。
尤统这下才转过弯,急忙说:“伯父放心,总领这就去办。”
此时安滹过来,也拍拍他:“贤侄,我们这里就是这样,不必多想什么,只管按照李夫人委托的去办。她外子死了七八年了,好容易抓到这么个机会,你能帮她一把,解决了心中的苦闷,对咱们的大事,只有利没有害。”
看起来,还得抓紧找云将军谋划,叫她分析一下,怎么应对李滋娘的要求。指不定五天的任务,今晚就能收工。
通过男将这么分派,女儿家会反着想,说咱教她学坏,误会咱要将她推入火坑,甚至臭骂咱就是个畜生。
这又不是干坏事,而是等同上阵冲杀。但这种计策,如果由男将口中说出,没有一个女子是情愿的。那为什么?
难怪云钗儿要使出这样的计策,教了傅灵、年珍这样的酒令。这样就能立功受赏,哪个女儿家不是一百个愿意。
尤统听她这么一说,既有些明白,又张嘴结舌。看起来,维系他们这些藩镇长期霸占一地的纽带,很可能这就是重要的一种。但我们也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将计就计,对付赖皮就用赖皮法,叫他乖乖听话。
云镏儿过来,往他脸上摇摇手:“愣怔啥呢?他们这里就这样。范阳王氏、李氏、安氏,祖上都是胡人,只要不当着面,子与父妾、父与儿媳都很正常。更不要说不认识的人,只要合适就行。”
或许吧,尤统在那里摇头暗笑。
他们相随而去。尤统惊骇万分,汗都下来了。李夫人与自己的说话,莫非王术正听得真切?要不然怎么会来这么一句。仔细琢磨王术正话头,难道这也属于孝顺的一种方式?
王术正大约猜出老娘要人家干啥,过来拍拍尤统:“这就对了,小兄弟真会来事。娘,咱先走。”
李滋娘大喜过望,轻轻拍拍尤统,又拧他一下。
尤统只好答应:“这就去物色,实在找不到,小弟亲自陪你。”
李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