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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个怪物,你眼巴巴看着太阳等着太阳落山,可太阳就是不走,太阳不走,时间也不走,你会觉得一天太长了。你如果忘记了时间的存在,时间便偷偷坐着穿云箭跑了,一溜烟不见了,你会觉得一天太短了。对胡天霸而言,不是一天的时间太短了,而是三天的时间太短了。
三天三夜也没有干些什么,便匆匆而过,又是一个早晨来临了,太阳依旧从东山头升起,院边的大杨树依然如卫兵一样站着,崖面上凸起的土疙瘩宛如人脸上起的黄水疮依旧俯视着两个土窑洞。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可胡天霸知道,而且黑孩子也知道,他们今天要走,必须要赶在下午上工的时间去工地。
家,是一个让人留恋不舍的地方。家里如果有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家便有了魔幻般的吸引力,紧紧吸着外出的打工者,让打工者人去了工地,魂魄留在了家。家里如果再有个孩子,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不论是丑,还是俊,家便有了活气,有了灵气,让外出的人,神魂颠倒,留恋不舍。
马粉玲抱着胡一刀把胡天霸和黑孩子送到了公路边,班车还没有来。阵阵山风吹过,冷冷的,已经到了深秋,漫山遍野的杏树没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丫在山风中动着,向胡天霸和黑孩子挥着手。
胡天霸对马粉玲言道:粉玲,那些玉米,你慢慢扳,不要累坏了自己,三九天工地没有活了,我回来扳。
马粉玲笑了笑,骂道:放到三九天,野鸡都吃光了,你回来扳西北风去!
这些年,国家保护动物,不要扑杀野鸡。那些野鸡简直就泛滥成灾了,一群一群,成群结队,见了人也不害怕。玉米刚下种到地,它们便从土中刨出玉米籽,吃了。豆子还没有成熟,豆角便被它们用尖尖的嘴弄破,吃了豆子,踏了豆豌豆荚。胡麻刚饱,它们便吃了胡麻籽,踏了胡麻杆。
农民的庄稼越来越不好种了,除了没有好价钱,除了要看老天爷的脸色,还要整天赶野鸡。可那些野鸡就根本不害怕人。你喊呀赶呀,它们要么藏在庄稼叶子下面,要么轻轻地飞走,轻轻地落在另一个离你不远不近的地方。你的心态必须要好,不然一定会被野鸡活活气个病。
瞎瞎鼠在地下为非作歹,毁坏庄稼根部。野鸡成群结队在地上胡作非为,春天吃籽种,秋天吃颗粒。
胡天霸回去的这三天,每天都要去豆子地赶野鸡。为了赶跑野鸡,胡天霸专门去村部小卖部买回来十个大炮。点燃大炮,轰隆一声巨响,野鸡呱呱呱吓得飞起,飞得无影无踪。胡天霸对马粉玲言道:对待野鸡,也要像对待狐狸一样,要动脑筋。现在的大炮,一个一元钱的,响声特别亮,响一个,给野鸡送行,野鸡呱呱呱走了,响第二个,给野鸡示威,野鸡不呱呱了,也没有影子了。马粉玲笑骂道:你那些炮,雷声大雨点小,偶尔一次两次,还会吓吓野鸡,第三次以后就不灵了。马粉玲的话没有错,两个小时后,胡天霸去豆子地里,那些野鸡依旧在豆子地里谈情说爱。胡天霸点起一个大炮,轰隆一声巨响,那些野鸡飞走了一部分,一部分藏在豆叶下。胡天霸再一次点燃一个大炮,轰隆一声巨响,没有跑的野鸡依旧藏在豆叶下面。胡天霸跑到那些野鸡身边,那些野鸡呱呱呱飞跑了。马粉玲笑道:天霸,看你五大三粗的,连野鸡都没有办法。胡天霸言道:等我那一天长上翅膀了,一定追上它们,让它们知道我的厉害。马粉玲笑语道:好吧,我就等着那一天。那些野鸡,公野鸡比母野鸡大,红色的羽毛,长长的尾巴,高高的鸡冠。母野鸡灰褐色的羽毛,尾巴比起公野鸡稍微短点。城里人叫它们锦鸡,山里人叫野鸡。
天霸,你发什么神经?马粉玲看着发呆的胡天霸问道。
胡天霸不好意思,笑了笑,言道:我在想如何赶跑那些烦人的野鸡。
马粉玲言道:你就不要想那些事了。庄稼种到地,我们收一部分,让野鸡吃一部分,反正虫虫鸟鸟,都靠庄稼人养活着,野鸡吃庄稼吃得理直气壮,吃就吃去吧,反正我们也没有办法,它们也要生活。你就不要想野鸡的事了,倒是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马上要立冬了,到城里了,给你买一身棉衣,往年穿的棉衣已经穿了五年多了,已经不能保暖了。还有不要蛮干,不要累坏自己。身体是自己的,累坏了再花钱治病就划不来了。
胡天霸言道:你也一样,看好胡一刀,活能干多少就干多少,今天干不完了,明天干。
马粉玲言道:好老公,我知道了。你就不要操心家里那些豆子玉米的事了,乡里乡亲会帮助我的。三个月前,你走后,邻里看见咱家的小麦没有种,王家大叔、李家大叔,还有程家大叔,赶着他们家的毛驴种了四天,给我们种上了。前两天,邻居王大妈说过,天霸那孩子好,这些年来,我的儿子和儿媳打工走了,多亏他帮助我们,度过了许多难关,给我家干了许多活。今年他外出打工去了,家里这些活,粉玲你就不要管了,交给我和李家老头、程家你叔,还有徐家你大妈,我们这些人都是天霸帮助过的,现在他走了,我们就当来还情。
胡天霸言道:其实我也没有怎么帮助他们,就是帮助他们拉运、打碾一些庄稼,有集市了骑着自行车给他们从集市上带回来一些米面油盐等生活用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