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粉玲抱着胡一刀哭个不停,胡天霸从茅草屋里推出自行车,冲着马粉玲喊道:“哭,哭管个球,赶紧跟我去见王老板,让王老板开车送他去医院。”
马粉玲抱着胡一刀坐在自行车上,胡天霸骑着自行车,一路上飞奔,来到了王老板的收购部。胡天霸结结巴巴述说了事情的经过,王老板来不及抱怨胡天霸,发动着吉普车,一路急行,拉着他们,来到了乡卫生院。
戴眼镜的大夫看了看,检查了再检查,言道:“孩子还有生命迹象,可神经严重受了刺激,非常有可能变成植物人,或者痴呆傻子,建议你们不要开车继续颠簸了,带孩子回家静养,以观后效。”
马粉玲听了大夫的话,跪在地上哭道:“求求大夫,救救他,他还小,你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戴眼镜大夫言道:“你们既然知道孩子小,还下手那么重。我看你们就不配做父母,你们如此虐待孩子,还不如不生孩子,你们简直就是造孽呀!”
马粉玲跪在地上哭个不停,胡天霸“扑腾”跪在地上,用巴掌抽打着自己的脸,王老板走过来,拉住胡天霸,言道:“天霸,你是一时失手,不要再自责了,既然孩子还有生命迹象,我们立刻去市医院,那里医疗条件好,一定会有奇迹出现。”
马粉玲停止了哭泣,站起来,抱着胡一刀跑出了卫生院,上了王老板的吉普车,王老板拉着胡天霸也匆匆上了车,重新发动起吉普车,急急忙忙开着车往市医院赶去。
一路急行,来到了市医院,天已经黑了,王老板急急忙忙挂了急诊号。胡一刀住进了重病监护室,给胡一刀做了心电图和脑电图的检查后,接诊专家又对胡一刀进行了胯骨ct扫描,最后专家会诊,胡一刀胯骨多处破碎,严重的脑震荡,需要马上进行手术,手术费大约得三万多一点。
“三万,三万……”胡天霸嘴中不停地念叨着,家里温饱问题还没有解决,那里来那么多钱。老母猪死了,大红冠子公鸡死了,两头毛驴也死了,家里能动的除了一只会“汪汪汪”叫的大白狗,就是一只会捉老鼠的狸猫,别无其他。家里没有存粮,手里只有借来邻居王晓东的六千元钱,原本是用来买一头毛驴的,现在已经交给了医院,剩下的二万多钱从那里来?
马粉玲跪在王老板的脚下,哭道:“求求你,帮我们先把医药费垫支了,我和天霸以后给你当奴才,你叫我们干什么,我们给你干什么!”
王老板叹息道:“我倒是有六十多万,但都压在了货上,今年玉米价格一路下滑,我收的那些玉米都压在仓库里,天霸也是知道这个情况的。”
马粉玲拉着胡天霸,一起跪在王老板的脚下,两个人不停地对王老板磕头。
王老板搀扶起他们夫妇,言道:“我想办法,我想办法,你们就不要哭了,也不要磕头了,你看这医院如此多人,你们如此做,让我非常难看。”
胡天霸言道:“哥,你对我胡天霸有再造之恩,天霸心里非常感激,这次还得麻烦大哥帮助我度过难关。”
王老板言道:“好弟弟,这些年,你为我背袋子,也受了不少的苦,我也欠你的。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到外面的电话亭打个电话,找朋友周转点钱,一定帮你们凑够医疗费。”
胡天霸夫妇目送王老板走出了医院,他们夫妇打心里感谢王老板。医生办公室一位大夫喊道:“谁是胡一刀的家属,进来有事相告。”
胡天霸夫妇走进医生办公室,接诊胡一刀的那位高个子大夫,言道:“有件事,我们必须给你们说清楚,由于孩子的毛细血管非常细小,经过我们医疗组的进一步会诊,这个孩子神经线还有几处也有了问题,加之胯骨多处破碎,孩子年龄太小,我们医疗组决定放弃手术治疗,建议家属立刻出院或者转院。”
马粉玲带着哭腔,言道:“大夫,我们要往那里转呀?”
高个子大夫言道:“往西安唐都儿童医院转,那里医疗条件好,也许能够治疗,不过,西安离我们这里开车最少也得六个小时的路程,我恐怕孩子到不了医院。”
马粉玲拉着胡天霸跪在地上,不停地朝大夫磕头,慌的站在办公室的四五个大夫纷纷走过来,搀扶起他们。
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夫言道:“孩子,你们都是农村人,经济也一定不宽裕,如果一定要做手术,三万块钱只是手术的前期费用,日后还会根据病人身体的恢复情况,会来个二期或者三期手术,那都是需要钱的,而且孩子太小,手术有危险,弄不好,碰破了那根神经线,他都会偏瘫。与其这样,我建议你们回去,任其发展,说不定,长个长个也就长好了。咱们这里多风,我经常看见那被大风吹得有了裂口的嫩树,七倒八歪的,可长着长着那些嫩树裂开的伤口就自动愈合了,树重新站了起来,并没有影响日后的生长。”
马粉玲好像在绝望中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言道:“大夫,你说我的孩子胡一刀会长着长着就会长好。”
上了年纪的大夫点点头,言道:“孩子,生命有时候是脆弱的,可有时候也是坚强的,我看你那个孩子骨骼清奇,与同龄人不同,虽然仪器扫描出胯骨多处破碎,但也不是没有自动愈合的机会。而这个孩子神经线几处变形,孩子太小,还是不要手术好。我们已经为孩子做了最基本的康复救治,至于开刀手术就算了,我建议你们带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