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间的病人这时在呼天喊地。
“痛,我痛,医生!”
“再忍忍!在给你打局麻药。”卞文刚很不耐烦地呵斥。
“不行,我受不了,哎呀,痛死我了!医生,你停下来!停!停!停!我不做手术了。”病人惨叫声不绝入耳。
“林医生,你过去看看。”李爱国听不下去了,这声音即使从隔壁房间传来,也非常渗人。
隔道门进去,卞文刚正站在手术床边,拿着一直10注射器在病人面前晃来晃去。
“你再配合一下,局麻药打好就不痛了。你不打局麻药做不了手术,你额头这么大个窟窿,不处理不光会留下巨大伤疤,而且会引起感染,如果发生颅内感染可就麻烦了。你知道吗?”
病人似懂非懂,不再说话。
“哎,就这样,别动,马上就好了。别动,别动,喂,我让你别动,你听到没有?你干嘛抓我的手?喂,护士,护士!”
病人突然极度烦躁,双手乱舞。
林小北连忙上前帮忙,把他的手掰开,压住,观察。
病人双眼凝固,无神,面部肌肉开始出现抽搐。心电监护心率发出警报,提示心动过速。
发生局麻药中毒了!
“对,别动,再坚持一会儿。”卞文刚还准备打局麻药。
“卞主任,你停下!”林小北制止道,同时按了一下血压按钮。
“干吗?”卞文刚很不爽,一个外行的下级医生居然敢用这样近似于命令的语气和他说话。
“你打了多少局麻药?”林小北反问,追加了2咪**仑,然后把面罩扣起给氧。
病人此刻牙关紧闭,面色已经慢慢变得乌青,2迅速下降到75,监护仪的血压显示195/102,而他进手术室时候的血压差不多稳定在135/78范围。心率125次/分,律不齐。
“两支利**因和半支罗**因,他这么大的创面不多打点儿做不了手术。”
这个病人目测体重160斤以上,年轻力壮。
急诊科提供的利**因是5,而罗哌卡因是浓度为的10一支,半只也只有。
卞文刚所用的局麻药总量确实是在安全范围之内。
但这个病人已经发生如此明显的局麻药中毒现象,那只有一点原因,局麻药通过创面渗透到血管内。利多卡因影响不大,本来就可以从静脉推入,但是罗哌卡因可不行,会引起严重的心律失常和毒性反应。
“这个病人已经发生局麻药中毒了。”林小北淡淡地说。
卞文刚非常震惊,难以置信地疑问:“你,你开玩笑。我都是按150斤体重计算好的,不可能超量。”
“是没有超量,但药物可能渗透到血管里了。”
“不可能,我注射之前都会抽了的。”他还在狡辩。
林小北不与他争论,“你看病人现在的表情,还有他的血压,心率。”
在他面罩给氧后,病人面色重新恢复红润,但仍然牙关紧闭,肌肉僵直。心电监护2已经上升到98,但血压和心率仍高居不下。
卞文刚不再说话,理论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病人现在没事吧?”李爱国主任和刘凯也从另一手术间赶过来。
可能是这边突然鸦雀无声让他们觉得不正常,也可能是他们听到了“局麻药中毒”而担心发生事故。
“先观察,目前看问题不大。”
“那,我们继续去做手术了?那边麻醉效果很好。”那边刚开了手术切口,李爱国说完就和刘凯过去。
林小北用面罩维持了足足20分钟,感觉到病人面部肌肉已经松弛下来。
“喂!醒一醒,你听到没有?别睡了,醒一醒!”
病人睁开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
“胡清文。”
“你知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医院。”
“你知道为什么在医院?”
“打架了。”
原来他还记得,一阵剧痛,估计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医生,我那兄弟怎么样了?”他居然还记得自已的难兄难弟。
“和你差不多。”林小北告诉他,“他伤在肘窝。”
胡清文很自责,“唉,都是酒惹的祸。”
“你现在还疼不疼?”
林小北用消毒棉签试了试,打麻药的地方没反应说明不疼,可是有些区域轻轻一压他就立刻眉头紧皱。
这样的麻醉效果不可能满足手术要求的。
林小北往往卞文刚,他拿着注射器也不敢再打局麻了。
“林医生,要不改全麻?”他试探问。
“不用,我来给他打几个靶点就可以了。”
胡清文是饱胃患者,诱导时发生呕吐误吸的风险极大,除非万不得已才考虑全麻。
打局麻药也有很大顾虑,这个病人已经发生局麻药中毒,原则是是不能再继续使用局麻药。但林小北考虑卞文刚是不小心把罗**因渗透到血管中,不是局麻药本身使用量超标。
他只要保证所打的靶点注射不进入血管就可以。
也许在之前,林小北是不敢这么做。可是现在的他不一样,他是有系统有密室特训的人,他是被系统综合评估已经入门的麻醉医生,这点技术完全难不倒他。
卞文刚起身让开位置,林小北用注射器抽取100,再让护士拿一只小儿头皮针延出来。
胡清文看到他拿着针头哭丧着脸:“又要打针啊?医生,能不能改全麻?”
“你看清楚再说话好吗?这么小的针头你也怕?这可是专门给小孩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