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离去,人群也散去。
林小北和徐珍珍走进洗手间,在外面的洗手台,他默默地按外科七步洗手法冲洗。
“林老师,你真讲究。”徐珍珍在一旁笑道,她印象中卞文刚主任也是很讲究的人。
有一次下班的时候和他一起洗手,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他在洗完的时候还要费劲把手龙头仔细冲洗一下。
后来她发现这是卞文刚的一个独特的习惯,忍不住问其多此一举的原因。
卞文刚说:“这水龙头那么多人摸,肯定是脏的。我手洗干净了,如果不把它也洗干净,那么我洗完关水龙头不是又被污染了?”
医生的职业病真不少,洗个手都这么认真。
“哈哈,你还没见过更讲究的人呢。”林小北笑着说,上次柳絮督促他洗手的场面浮入脑海中。她的一娉一笑,都是那么生动鲜活。
不知这小丫头现在在忙什么,估计已经睡着了。
“是吗?那是谁?”徐珍珍好奇地追问道,卞文刚虽然很讲究,但也没有苛刻到七步洗手法的地步。
“是---”林小北突然怔住,“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徐珍珍抬起头,这才发现镜子里的多了一个人影。她转过脸,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漂亮的女孩。
人长得太美总会给人留下印象。虽然不认识,但这张脸她熟悉,下午下班的时候在急诊科门口晃悠的不是这个女孩子嘛?
虽然那时她背着,一副学生模样儿,与眼前穿着优雅的美女形象格格不入,但可以肯定就是同一人。
直觉就是这么奇怪,毋庸置疑。
柳絮看着洗手台前的两人都在盯着自已,有些不自然,走过来假装要洗手。
林小北挪开让位子,“喂,你怎么不按规矩洗手了?”
柳絮一愣,“按什么规矩?”
“七步洗手法呀!”
徐珍珍心里一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直透心底。在这个和自已年龄差不多的女孩面前,她承认自已是彻底的输家。
柳絮没有留意她的表情变化,而是对林小北嗔道:“废话,我又没接触病人。”
徐珍珍洗完手要离开,林小北也不能继续留下来。
他问柳絮:“你晚上有人送吧?”
他记得她就住在附近,好像是世纪花园。
柳絮望了林小北一眼,看着走到门口的女孩,若有所思地说:“我爸爸一会儿来。”
其实她是专门为他而赶来的,哥哥在电话里抱怨:“你那个事儿精男朋友又在这里惹麻烦。”
她吓了一跳,赶紧过来,孕妇已经被送走,人群继续在宵夜,林小北他们也不见人影。
她通过工作人员打听大致了解事情经过,和哥哥吵了几句,气冲冲地出来,刚好看到林小北和一个女孩上洗手间,就跟了过来。
“哦,那好,我们先回去了。”林小北笑着告别,在走之前指着徐珍珍的背影说:“这是我急诊科的同事。”
如一抹阳光照到心底,柳絮非常愉悦,这个呆瓜似的男人还懂得一点女孩儿心思,并不是完全不开窍。
“你去呗。”她微微笑着说。
林小北和徐珍珍回到车上,卞文刚戏虐道:“洗个手都要一起,还洗这么长时间,我和李主任都以为你们掉到茅坑里了呢。”
“哪有啊,遇到一个朋友。”
“哦,原来你也经常来这儿啊?”卞文刚笑着说,言语中有一些嘲讽意味。
“不,我之前只来过一次。”
卞文刚嘿嘿笑得意味深长。
没认注意到徐珍珍坐在车里一言不发。
“小北,你有我年轻时候的影子。”一直不说话的李爱国主任此时开了口。
“什么影子?”林小北问,心说与你比可差远了,光是你那些把院长桌子掀翻的传说我就望尘莫及。
“喜欢多管闲事。”
“这能叫多管闲事?”刚才可是救了一条生命!
李爱国主任笑着道:“你不觉得,别人也许就是这么认为的。”
林小北无奈地笑笑:“李主任,谁叫我是个医生呢?”
“是啊,所以说你很像我年轻的时候,热情高,冲劲足。只是人家是生孩子的,又不是心跳骤停,你去能帮得了什么忙?”
原来他根本不知道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
“李主任,这你就不知道了,林医生刚才的表现可是非常专业的。”徐珍珍插话说,“那个孕妇是个难产的,脐带都脱出来了。”
她说着话,脑海里却闪现出那长长的一节肉乎乎的东西托在手上,太恐怖了。
作为护士,在台上她看到不少医生喜欢用镊子手术刀等器械,煞有介事地拨弄从患者身上切除下来的器官组织。
那时并不以为然,可是刚才她自已手里托着孕妇的脐带,那种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现在想起来都心里惶然。
可能是专业不对口,李爱国主任和卞文刚对“脐带脱垂”反应并不强烈,对徐珍珍的话也没在意。
卞文刚甚至开玩笑道:“林医生,你真是个万金油,什么都能做,连接生婆都会当。”
林小北不语,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他沉着脸,车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卞文刚讨了个没趣,嘿嘿干笑两声:“林医生,你怎么感觉到那个孕妇要生产了?”
这个问题真没法回答,林小北揶揄道:“预感吧。”
“哇,你的感觉这么灵敏?那你说说明天开出的双色球号码是多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