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柳条飘扬,鸟雀喧闹。
四月里难得的热天气,无风起浪,掀起的热浪一阵高过一阵,更令烦躁。
炎炎烈日,杨曼曼只觉小腹里窝着一团火,一直烧到眉目,燃烧着点漆的眼睛。她双手叉腰,直视慢条斯理吃着饭的叶苏,记事起,她从未遇到过像眼前这样的怪人。
“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的人!”
叶苏筷子咬在嘴里,笑道:“怪不好意思的。”
杨曼曼手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蹙眉意外,我的剑呢?
一拍脑门,想起来的匆忙,忘了带储物袋。秀鼻轻皱,可爱娇憨,算你运气好。
“我没在夸你!”
她毫不矜持,紧绷修长的细腿一蹬,爆发而起,凌空跃入水榭。三两步,走到叶苏的面前,矮小的个头不得不昂头仰视,皮色白腻的脸陡然铁青,奶凶奶凶道:“你想怎么死?”
“死在你手里?”叶苏斜眼一瞧,脱口而出。
“对,死在我手里。”杨曼曼气嘟嘟地鼓起嘴,挥舞着粉拳。
炼气十一重,跟云水瑶高一个修为,但灵气更纯粹厚实,已经有真气凝元的迹象。
表面上穿的是白衣短袖,粉色连衣裙,却是灵器自带的幻形功效伪装,实则是一整套中品灵器的戎衣套装,前胸后背,披甲待发,随时应战。
现在的自己肯定打不过,但输人不输阵。打架可以输,嘴炮不能输。
叶苏试着开玩笑道:“一定要死在你手里的话,那就用手做十顿八顿香喷喷的美味饭菜,把我撑死。”
噗!另一边隔壁“三一四”号的水榭,距离百米,身在其中的男生听力不凡,瞬间喷饭。
他捧着快餐,顿觉饭菜不香了,嫉妒得冒火,情侣,任何时候都要烧的,不烧不行,我就吹着风,吃着饭,突然就有一堆狗粮洒碗里,汪汪!
“让我做饭给你吃?我看你是想,咻。”
杨曼曼嘴角一抽,脑中始终记得母亲大人千叮咛万嘱咐要淑女,她两手交替地按压拳头,骨头嘎嘣作响,“这个时候你还敢耍贫嘴!”
“所以太贫才多吃油水。”
叶苏俏皮地伸了伸舌头道:“你这小姑娘真奇怪,明明说找云水瑶吃饭,她人又不在这里,你不去找她,偏留在这里,还要我死,你想,噼……”
“想什么?”杨曼曼眉梢微动。
“想我把你气饱,好不用吃饭吗。”
“我看你是找——”
“我只有一份紫米酒酿可以给你,要吃吗?”叶苏拿起盛有酒酿的铁盒。
“你以为这就能让我饶过啊!”
阳光下紫色糯米颗颗饱满晶莹,酒汤散发醉人香味,杨曼曼的翘鼻动了动,喉咙细微地蠕动,右手不见影地一动,立刻抄走叶苏手里的铁盒。
叶苏递上一个瓷勺,“这里有汤匙,不用舔。”
“咳咳,咳咳!”
314水榭里的学生再次咳出饭,所幸没咳出血,他恨恨地在心头立誓,有朝一日剑道成,杀尽天下有情人。
想罢,郁闷地舔了舔香脆可口的鸡腿,提前饭盒拔腿就跑,另寻一处适合单身的地方。
“还不错,哪个食堂买的,下次我也要一,不,两份。”
也不知是饿的,还是气的,杨曼曼吃得飞快,一下子铁盒见底,一滴不剩。
“我妈做的。”叶苏扒完最后一口。
“啊,你母亲做的,让我吃了,那不是——”
杨曼曼两根手指搅动打转,方才郁结在眉头的怒气烟消云散,稚嫩的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
“谢谢……”
声音细若蚊蝇,“你”字还未说出,只见叶苏把沾着米粒汤汁的铁盒递到自己面前,说道:“不用谢,洗干净还我,两不相欠。”
杨曼曼睁大着圆溜溜的眼睛,o.o,半天说不出话,洗干净?
“你不会吃干抹净想吃白食吧?”
噗嗤一声,杨曼曼不怒反笑,接过保温盒道:“哼,谁说的,洗就洗,什么时候给你!”
“我今天都在这里,你可以晚上再送回来。”
杨曼曼露出鬼灵精怪的神情,用风铃般清脆的声音喊道:“喂,红领巾,我叫杨曼曼,你叫什么?”
“叶苏。”
“叶苏,叶苏。”杨曼曼呢喃了两遍,攥紧小粉拳,“好,我记住你啦!”
说完,驾驭身法,倩影若惊鸿,飘然而去。
叶苏并没放在心上,伸了个懒腰,春困秋乏,连打哈欠。
拉开的拉链,从里面取出一座蒙着布的镜台阵盘。揭开以后,形似梳妆镜,双象雕饰的镂空台座上,支着一枚可旋转的圆形铜盘。
铜盘外表光滑,藏青如夜,圆镜两面都内接四边的正方棋盘,九行九列,纵横交错。中央天元位,处在正方对角线中心点,开了个有着大拇指大小的洞孔。
对角线犹如楚河汉界,朝向叶苏的正面,黑白圆点,各四十数,宛若群星,左右各占半边,上白下黑,泾渭分明,而背对一面,数目相同,黑白亦分明,但是上黑下白,刚好相反。
白玄盘,这就是刘永仁为自己借出的阵盘,在后勤中心标注叫“阴阳棋盘”,名字源自天地初开,无生混沌,以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阴阳便是两仪,而玄白乃阴阳色相。
按25世纪的划分,白玄阵盘位列一级末流,专门供给家族宗派里对阵法具备天赋或热情的子弟学习阵法的开蒙之物。却想不到,在宁甬一中,被标记为“二品阵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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