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端出一个盘子来,说:“这一套头饰首饰是昨儿孙婆子送来的,是老太太特意请人给你定制的,今日就都戴上吧。”
既然是祖母送来的,自然得好好戴着。
打扮完毕,这一头这一身,果然真正是个富家小姐的样子。
雨乔对着镜子噗嗤笑出了声。
往日都是梳着两个发髻,既然满十四岁了,就不能再像个小丫头,因而一头乌发披散开来,只用一束头发在脑后挽了个花样,插了步摇。
里面是玫红色的裹胸,虽然胸部平坦,却也多了女子的柔媚。下身是淡紫色的纱裙,五层薄纱累积,有垂感却不失飘逸。
一层薄如蝉翼的大红色的外披,拖至足踝,上面绣着五彩斑斓的蝴蝶。
人靠衣装,这句话却也是没错的。
通身颜色这样浓丽,衬得她的皮肤更是梨花般雪白。
往日桃红色的朱唇涂上了朱丹,惊心动魄的美艳。
走出门去,候在门口的华生当即就看痴了。
华生今日也穿了一身新衣,一袭月白色长衫,一件淡青色外衣,更是清攫挺拔。
乍一看,俨然就是翩翩佳公子。
翠儿却是一身桃红色底裙,外着一件碧蓝色轻纱。
这一行三人,竟不似主仆。
去了前院,李小娘正在吆五喝六的指派着仆人们做事。
她月子坐满,整个人多了丰韵,更是美艳不可方物。
看到雨乔便迎了过来,脆生道:“瞧瞧我们家这寿星,今儿可不就是天女下凡,瞧瞧这脸儿,瞧瞧这身段,竟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李小娘为人总是面子上热络,虽有虚假的成分,但确实叫人舒服。
要不然怎么说,白莲花最吃得开呢……
雨乔行礼:“见过小娘。小娘身子安好了,乔儿看着高兴。”
李小娘丹凤眼笑成一弯,扬声喊道:“吴奶娘,快把嗣儿抱来给乔姑娘瞅瞅。”
孩子抱了过来,雨乔伸手抱过,只觉得心底升起温柔。
李小娘动情地说:“你瞧瞧,这眉宇是不是跟墨哥儿神似,你瞧瞧这下巴,竟也是跟你一般好看。”
雨乔笑语:“弟弟长大,必定比我和墨哥哥更好看。”
李小娘心头更是欢喜,命奶娘把孩子抱过去,拉着雨乔的手,边走边说:“这院子里的布置都是以我的意思捣置的,乔姑娘可还喜欢?前面的大厅里原是张灯结彩,我自觉着太俗气了一些,就挂上了一些花球,宴席上那些红色的桌布,我也全部换成了月白色。这样清爽一些,乔姑娘可还满意?”
雨乔诚心道:“让小娘费心,我很喜欢。”
二人拉着手经过了庭院,出了大厅,到了府门口。
王氏早早领着几个孩子在府门口迎客。
因此次请的都是些女眷,宋名仕就回避了,只是在大厅指派着仆人们忙碌。
一家人互相见了礼,就立在府门两旁。
王氏说:“乔儿你今日可是寿星,怎地这么早就出来了?旁的事都无需你劳心劳力,等宴席开了你再出来就是。翠儿你领着小姐去老太太的院子里,宴席开始以后,由老太太领着小姐出席。”
这自然是很讲究的安排,雨乔倒也不能拂了她的意。
便屈膝道:“乔儿谢过二娘,谢过小娘,谢谢珠儿姐清哥儿墨哥儿。”
一家子人都在为着她操劳,怎会不感动?
乖乖去了照庭苑。老太太早也是穿戴一新,跟个老佛爷似的,祖孙二人促膝笑谈,静候开宴。
西苑的宋名途今日也是告了假,早早穿戴完毕,看着姚氏梳妆。
姚氏今日也是精心装扮,府里难得有这样大的铺排,自然也想在各位夫人面前招摇一番。
宋名途道:“你这身太过暗淡,何必打扮得老气横秋?”
姚氏斜了他一眼,樱桃小口说出话来娇柔动听:“夫君可是朝廷命官,为妻随时都记着不可损了夫君的脸面,打扮得越稳重越是爱重夫君。”
这话听着确实叫人舒坦。
宋名途起身,手掌轻轻放在她的肩上。姚氏身子轻微震颤了一下,宋名途是温柔情多的人,却极少对她柔意绵绵,她心里真是被化开了。
他俯下身,在她耳畔柔声道:“为夫是替你累得慌,随时都这样端着,已然看不到女子家的情致了。”
她化开了的心即刻就碎了一地,却依然笑容不变,语气不改:“小四成日披红挂绿,你倒是喜欢的紧。”
宋名途站起身来,笑道:“她比你年轻了十来岁,你跟她比什么?还有,别成天小二小三小四的唤她们,称一声四妹妹你少了肉?”
姚氏心里更是不悦:“为妻一府当家主母,怎可同她们一般,不是与你作诗就是与你歌咏,叫孩子们看到像什么话儿。夫君是饱读诗书之人,言语之间怎可嫌弃为妻老矣!”
宋名途哑然,便闭了口。
各院子的姨娘带着孩子候在门外,姚氏走出去,径直拉住了雨茹的手往东苑去,旁的人都随后跟着。
宋名途在大厅见过了长兄,二人进了书房饮茶。
姚氏便领着一帮子人到了府门前,又是一番见礼,便分开两边站着了。
一旁站着东苑的人,一旁站着西苑的人。通体看起来真的是百花齐放,这些姨娘各有颜色,各有风姿,把个宋府映衬得熠熠生辉。
雨茹和雨珠大眼瞪小眼,都去细细打量对方。
雨珠近些日子受到了雨乔的影响,是以在这样浓重的日子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