蒑守关议事大厅里鸦雀无声,种章和翏沛伏身跪在地上。
两个人都不敢抬头,心里面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坐在上面的这位天泽王,将会如何处置自己。
牧津云没有叫他们平身,平静的坐在桌案后,双肘杵着桌面,低着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俩,良久没有吭声。
二人在下面跪着,时间越长越紧张,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冉常站在文臣之首,眯着眼睛在一旁看戏,心中暗道:“罢了,大王这招无声胜有声实在是高,像这等狠戾之徒,就应该如此杀一杀他们的锐气!”
却不知,美誉错赞了歹人,牧老哥只是在仙界里,难得见到比他更狠戾的同行,觉得有些好奇罢了。
另外也是恨的慌,五州颓废,毁的都是他的基业,别看他极力替二人开脱,等到亲眼见到他们时,还是忍不住想宰了他们。
过了好一阵,牧津云才压住那团邪火,开口问道:“种章,你可知罪?”
种章以头碰地,哆嗦着回答道:“臣知罪,罪臣不该带兵侵犯蒑守关!罪臣也不该荼毒五洲民众,惹得天怒人怨,臣罪该万死!”
牧津云摇了摇头:“你奉命来攻蒑守关,彼时各为其主,奉命行事不算有罪!你为求自保,荼毒五洲民众,手段虽然残忍,但也情有可原,也不算有罪!”
呃,大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都做对了,一点错误都没有?
正当种章感到不解时,只听牧津云继续说道:“你的罪在于,惹了一屁股骚,跑到我这里来,让我为你善终,你算计的真妙呀,把本王也算计进去了,其心可诛!”
种章吓得体若筛糠,完全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磕头。
牧津云面无表情的看着种章。
“算计本王的事情,我可以饶你一回,但绝无下次,此事可以放在一旁。我来问你,你今后是想做本王手里的刀哪,还是只想在我这里颐养天年?”
种章一怔,忐忑的回答道:“罪臣,罪臣想做大王手中的刀!”
牧津云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想做本王的刀,好啊,你听清楚了,做我的刀,不许你有一丝犹豫,更不许瞻前想后!我让你什么时候砍,你就什么时候砍!我让你往哪砍,你就砍向哪!你只需要听命,后果我替你担着,听清楚吗?”
种章立即磕头说道:“罪臣听的清清楚楚!”
牧津云点了点头,扭头对萧湘怡说道:“心怡安排一下,让这小子去大营里当个统帅吧!”
种章怔在当场,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自己所料即使不被砍头,也顶多给个都督当当,没想到竟然是统帅!
对于南方军队的整合,他多少有所耳闻,听说这位大王取消了州兵制,设立十大军营,将兵权完全把握在自己手里。
一共只有十个统帅,他一个罪臣寸功未立,就被授予统帅一职。把种章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除了狠命的磕头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是在心中默念着,如今往后,老子就是大王手中的一把刀,让往哪砍就往哪砍,让怎么砍就怎么砍!
堂下的文臣武将,眼观着一切,心中各有所思,很多人的心里面,都是同一个想法,‘大王,高人也!’
安排好种章,牧津云只是瞄了翏沛一眼,笑着对众臣说道:“都散了吧,今晚设宴,我要与诸位共聚一堂。”
群臣齐声应诺,翏沛却是有些傻眼,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对我一点交待都没有,是奖还是罚呀?
待所有人都走光后,翏沛还傻傻的跪在地上,一名内侍走了过来,低声对他说道:“传大王口谕,大人回去歇息吧!”
“谢大王天恩!”翏沛磕头谢恩,神情落寞的爬起来,低着头,步履有些踉跄的离开了大厅。
纳降进展的非常顺利,种章全程完全配合,毫无拥兵自重的表现,这倒让萧湘怡多少有些意外。
收降后,萧湘怡立即转移视线,继续整合南七州军队。
南方初定时,她曾经找牧津云商量过如何整合军队。
后者对这些事情是没什么耐心烦的,不过也深知军权旁落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前世教训深刻呀,如果再稀里糊涂的过日子,搞不好哪一天,哪位拥兵大将心血来潮,自己没准又会掉了脑袋。
所以对于军队整合的大事,牧大公子再懒,也不得不上心。
深思熟虑后,牧津云做出了决定。
以建州兵马为基础,打破原有的州兵建制,将南七州的军队,混编为十个大营。
每个大营统兵百万,分设统帅、提督、总兵、参将、统制、统领、副将、部将、队将等一应职位。
又设立天泽军阁,阁老暂定为五人,一切重大军事行动必须由军阁负责调度,各营统将无权私自动兵。
当然了,遇到突发的事件时,也可以权衡利弊,给予统将们一定的动兵权力。
以牧大公子的惰性,能想出来大概的思路,就已经很可以了,剩下的具体细则,他肯定懒得再多费脑筋。
萧湘怡听明白后,不禁对心上人更加的刮目相看,一对美目都快变成了桃型。
自古以来,当权者对兵权的掌握都极为重视,若是早有约束,也不至于让晨浩天坐大,闹成如今这个局面。
可惜的是,这股子和谐劲没有维持多久,在确定谁为阁老时,牧家后院又打起来了。
萧湘怡总理朝政,自然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