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初蕊宫的路上,胭脂见她一脸凝重小心翼翼的开导:“公主,侯爷受了重伤,公主带着太医去看看,这也是太后的美意,是想让公主多见侯爷几面。”
初蕊一回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胭脂还未说完的话立刻便吞了下去,不敢吱声。
韩蕊则是郁闷得真是想找块豆腐撞死,自己爱慕靖国候凌忻天下皆知,为此自己干了多少蠢事,可如今自己已不是从前的凌忻了。
回了初蕊宫,宫人伺候她沐浴完毕,便有嬷嬷上前来替她捯饬,小半个时辰之后铜镜中的自己仿佛从敦煌壁画里走出来古典仙女。
胭脂十分满意,一拍手,外面进来几个宫人,托盘里都盖着红绸布。
“奴婢见过公主,这是太后让公主给侯爷带去的补品,另有两个太医,正在宫外候着。”
“走吧。”
她连看一眼这些补品都不想,一想到要面对凌忻,她竟没来由的紧张,马车里她正襟危坐,听着马车轮子碾压过地面的声音,思忖着到了凌忻面前该怎么说。
他之前不是想和离吗?
要不然干脆遂了他的意,反正自己是个公主,逍遥一生不嫁人才最好呢。
她这边正天马行空,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胭脂恭敬的扶着她下了马车。
进了靖国候府,韩蕊自知不受待见,没让人带路,带着一众宫人直奔凌忻的院子。
常山站在门口挡住了路,神色恭敬的弯腰行礼:“见过长公主,侯爷这会儿已经换了药睡下了。”
言外之意你放下东西便可以走了。
这种事初蕊长公主从前又不是从来没有干过,拦她也是让常山格外头疼的事情。
可今日……
“既如此,那便让侯爷好好的歇着,这些补品是母后让人送来的。”
她又指指身后的两个太医:“侯爷的伤就有劳二位多多看顾了。”
刘太医受宠若惊,昨夜虚惊一场,又被派到靖国候府,长公主被拦在门外,可半点都没迁怒于人,这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来的路上他的身子一直筛糠一般抖个不停,这下一颗心算是落到了实处。
“微臣叩谢长公主。”
她带着人离开,常山让人收了那些补品之后立刻进了屋,房间布置的十分的讲究,榻上凌忻衣着整齐黑着一张脸:“她果真走了?”
“是,属下觉得这次公主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凌忻从鼻孔里冷哼一声:“本性难移。”
常山不敢多话,捡要紧的迅速禀报:“属下派人追踪到了三公主的踪迹,她跟废太子已经到了齐王的地盘,身边高手太多,我们的人没法动手。”
“没有机会就先盯着。”
“是。”
回了初蕊宫,韩蕊脱了一身厚重的宫装,换上了简单舒适的织锦衣裳,胭脂吩咐宫人摆饭,饭菜刚刚上桌,外面便有太监唱:“皇上驾到。”
韩蕊起身去迎,小小的人儿奔过来就扑入了她怀里。
“皇姐,朕今天好累呀。”
他坐上椅子立刻踢了鞋,歪在了椅子上,活脱脱一个累坏的孩子。
“胭脂,去弄一盆温水来。”
“皇上是天下之主,岂有不累的道理,不如陪皇姐一起用午膳?”
幼帝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呀好呀,皇姐这里的饭最是好吃。”
胭脂端来了温水,韩蕊示意她将那盆子放到了幼帝面前,立刻有伶俐的宫人上前来给他褪下了袜子小心的给他泡脚。
“泡脚有助于舒筋活络,皇上待会儿就舒服了,先吃饭。”
她盛了一碗乌鸡汤放在了幼帝面前。
“谢谢皇姐。”
吃完饭,饭菜都撤了下去,胭脂将宫人也都带了下去,室内只剩下姐弟二人,还是个孩子的幼帝开始撒娇了。
“皇姐,淑太妃身边的那个孩子真是皇兄吗?”
他仰着一张小脸问。
皇家血脉不容混淆,可淑太妃已是谋逆之人,那个孩子除了吊出暗处的人来没有任何用处,是与不是都只会让幼帝心有烦恼。
太后应当也是这么想的,想到太后身边的秋蝉,她的眸光又冷了几分。
“皇姐。”
幼帝扯了扯她的袖子。
“自然不是了,冷宫里怎么可能会养大一个皇子。”
幼帝松了口气,“朕觉得他其实挺可怜的,昨夜淑太妃将他带出来的时候,有点像赶鸭子上架。”
韩蕊摸摸他的脑袋,他发丝柔软,触感仿佛是上好的丝绸。
“所以皇上要每日好好跟着师傅念书,上朝的时候听听母后和大臣们讨论的事情,以后要做一个好皇帝。”
“朕一定会是个好皇帝。”
看着幼帝睡着了,韩蕊才起身往外走,胭脂在外面候着了。
“公主,暗卫那边有了消息。”
韩蕊负手往外走,“说。”
“燕宁跟废太子会合了,一起去了齐王那,只是好像还有另外一拨人要在跟着她。”
“按兵不动,让暗卫们盯着就是了,齐王那边……”
她沉吟了一下,“随我去母后那……”
昭阳宫里寂静无声,昨夜的遍地尸体还有那满殿的血腥味仿佛只是一场梦,地砖透亮,屋子里是好闻的兰花香,主殿里的桌案后太后正在认真的批阅奏折。
宫人正要通禀,韩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在殿内自己找个位置坐下来,伶俐的宫人立刻上了茶水。
这一等等了一个时辰,这期间秋蝉一直站在太后身边,帮她拿奏折,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