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方小天地,就这样,被数人粗暴地打开了一个巨大的破口。
只是,当这些千里迢迢赶来的救兵们看到眼前这番场景时,他们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吃惊。
曹白鹿,正投入地唱着戏,而一旁的老戏子,也闭着眼睛,专注地听着。
“喂喂,”夏侯家的少主用手肘拱了拱一旁的黄野狐,说道,“我们是不是走错片场了啊?”
“应该吧。。。”黄野狐有些无语地点了点头。
“这是闹哪一出啊?”另一个眼生的男子举着一把折扇,有些不解地问道。
若说夏侯家的那位少主,有一股纨绔子弟的烟火fēng_liú气,那么这位面貌偏向少年的折扇男子,则满身仙气。
男子折扇的流苏下,还挂着一个小木牌,煞是袖珍可爱。
小木牌上,有两个字。
「不仙」
折扇男子看着夏侯家的少主夏侯玄机,有些带着火药味地说:“哟?这不是咱们的夏侯少主玄机大哥吗?怎么?不在北汉的温柔乡里躺着,来这里干什么?”
夏侯玄机看向了一身青衣的折扇男子,面不改色地阴阳怪气起来:“能有幸被我们的齐墨生大哥内涵,那是我夏侯玄机这辈子都值得吹嘘的事情,齐墨生大哥手指挥挥,曹白鹿直接原地被救回。”
“看我齐墨生来救场也就图一乐,真要把曹白鹿救回来还得看我玄机大哥啊,”齐墨生来者不善,他的阴阳师功力完全不输于夏侯玄机。
“不会真有人还觉得齐大哥救不了场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就这?就齐墨生?不会真有人觉得有玄机大哥在的时候还需要齐墨生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二人耍着嘴皮子,针尖对麦芒。
“我说,”黄野狐无奈地抚着自己的脑袋,“你们俩穿越大半个熙玄到西蜀,就是为了吵架?”
“适可而止啊,”
黄野狐一句话,直接将二人“友好”的交流打断了。
三人便开始默不作声地看着曹白鹿唱戏。
戏,有开始,自然也有结尾。
曹白鹿唱着这折名为金月夜的曲子,投入而饱含深情。
若是仔细看去,你甚至能在他的眼角处看见点点泪光。
“今相逢!今相逢!金月之下故人重,无言上西楼!”
“难相逢!难相逢!别君千里莫担忧,金月伴君同!”
随着一声念落打板,这出折子,也算是就此告终了。
作为救兵的三人瞬间把那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是,身为当事人的曹白鹿和老戏子,依旧毫无自觉地沉浸在戏曲的世界里。
好半晌,老戏子才摇头晃脑地说道:“白鹿啊,你是我见过唱这出折子的人里头,唱得最好的。”
“情感什么都理解进去了不说,能把上千年岁的韵律摸清楚,那是相当难得的,”老戏子赞许地点了点头,“行!我很满意!”
“您满意就好,”曹白鹿唱得有些虚脱,毕竟自己还重伤在身,“那,咱能喝口茶,吃个包,坐下来慢慢聊吗?”
“不能,”老戏子笑着摇了摇头。
话音刚落。
夜空中原本停止坠落的金月,瞬间落下了三千尺!
月落三千尺,那可是金月夜里面的剧情桥段,也不知是不是老戏子的恶趣味,这方小天地的金月,在每个呼吸间,都会向下坠落三千尺!
三人,瞬间动了。
黄野狐御剑飞天,以直上九霄之势,一头撞向了那轮夜空中的金月!
原本每个呼吸间都会下落三千尺的金月,竟奇迹般地停止了运动!
拿着折扇的齐墨生将手搭在了曹白鹿肩头。
仅一瞬,二人便瞬移至了百里开外!
“白鹿啊,”齐墨生说道,“你在这里呆着,我们马上就好。”
说罢,便消失在了曹白鹿身旁。
夏侯玄机,这个北汉的第一大纨绔,看着眼前的老戏子,不敢有一丝大意。
人人都知他是fēng_liú天下闻的中原膏粱,却鲜有人知,他还是一名略懂雷法的天师。
哦,你知道熙玄龙虎山那位不世出的外姓大天师是谁吗?
是他。
他也的确只是略懂雷法。
他的雷法,也就比熙玄的雷神好一些。
你说,这还不是略懂?只是比雷神好一些的雷法,能说自己精通吗?
那绝对是不能的啊。
夏侯玄机笑着抬起了自己的手。
原本宁静的夜空,瞬间沸腾起来。
刹那之间,雷动九天。
老戏子看着夏侯玄机,笑着说道:“有点意思。”
他也抬手。
阵阵雷声,霎时全无。
“还有十五秒,”老戏子不忘朝夏侯玄机提醒道,“十五秒后,曹白鹿没死,便不用死了。”
夏侯玄机可不是热血里来救场的配角,他压根就没打算理会这老戏子。
夏侯玄机再抬手。
七道九天真雷仅仅在一瞬间便于夜空之中汇聚而成,这七道足以毁天灭地的真雷裹挟着穿云裂石的闪电声响,向着老戏子的方向劈来!
老戏子抬头,看向了这道足以毁灭一座城池的攻击。
“好可怕哦,”
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这句话。
明明这方小天地内只有戏台,可老戏子却随手扯出了一根狗尾巴草。
他面向了那七道九天真雷,举起了这根极为普通的小草。
如同举剑。
不见异象。
未闻声响。
顷刻间,老戏子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