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振文比平常要早些回家,开门后听到客厅里传来电视的声音,杨洁有些诧异的声音响起:“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戴振文将手中的打包盒放在饭厅桌子上后才看到小戴也还没有睡觉,整个身子躲在杨洁身边,见戴振文回来后慌忙地站起身,匆匆忙忙打声招呼就要回房。
戴振文走到沙发旁对他伸出手想要拥抱他:“平时上课够累的,放假晚睡一会儿也没关系。”
杨洁见他伸手,慌张地站起来手足无措地想要阻止却又强自按捺下来,戴振文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你们母子俩还背着我有什么秘密了?”
杨洁干笑一声:“小孩子早睡早起身体好。”一边轻推着小戴的背催促他离开。
“不对啊,我怎么闻到一股活络油的味道?你们谁受伤了?”
“没有,就,就是刚才进门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空调房里空气不怎么流通,所以味道很大。”
戴振文审视着俩人,忽然将小戴一直垂着的脑袋强掰了起来,这才看到他脸上青青紫紫一大片,煞是好看。
戴振文强忍住怒意问:“怎么伤得这么重?跟谁打架了?”
杨洁在一旁想要说话,被戴振文制止了。
小戴咬着嘴巴不吭声。
“怎么,觉得这是男子汉的勋章?需要表扬你吗?”
小戴摇头。
他才十四岁,已经跟父亲一般高,只是瘦,头发长长的把眼睛遮住了。
戴振文放开他坐到沙发上:“我带了宵夜回来,你以前特别喜欢吃的水潺,吃一些再睡吧,过了顿头就不好吃了。”
小戴一屁股坐在他旁边,赌气着问:“你都不继续问我是怎么受伤的?”
戴振文惬意而放松地坐着,脑袋搭在沙发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愿意说了?”
小戴抓了抓头发,看着戴振文:“爸你明天有空吗,我去公司找你?”
“有预约吗?”
“那我中午去找你吃饭?”
杨洁插嘴道:“我明天中午有空我送你去吧?”
“不用了,我让辅导班的老师送我过去,跟爸吃完饭后让他再送我去琴室。”
杨洁想要再叮嘱一下,戴振文却道:“不巧,明天中午我还真没有空,小戴同志要不要换个时间?不然今天晚上?”
“别别,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你说呢。”
戴振文看着他。
青春期的孩子,生理与心理正从小孩向成人转变,自我意识凸现,渴望大人能平等地看待他。
“明天下午,我去琴室接你。”
小戴有些紧张的脸才放松下来,他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知道我在哪家琴室学琴?”
戴振文还真不知道,便偏头无声地问了一下杨洁。
杨洁催促小戴:“时间已经不早了,快去睡觉吧。”
等小戴离开后才坐下来道:“他身上的伤……”
“让他自己跟我说吧,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杨洁半抱怨道:“你就知道当个甩手掌柜,家里什么都是我在操心,你知道你儿子学校大门朝哪里开吗……”
戴振文不想听她唠叨,站起身回了卧室。
刚才还热闹的客厅一下子便冷清下来,只有电视的声音在客厅里回响着。
戴振文接了小戴就将他带到钓鱼的地方。
时间还早,太阳还没下山。
俩父子站在桥上往河面看去。
桥上的栏杆并不高,上面隔一段距离便是石刻的十二生肖。
小戴摩梭着石头兔子,良久后才问戴振文:“爸你跟我妈是不是感情出了问题?”
戴振文转身凝视着他:“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妈妈。”
“那你为什么总是不回家?从我小的时候妈就跟我说,家是港湾,可是不管再热再冷,你都愿意在外边钓鱼,我有些搞不懂。”
戴振文示意他往夜市街那边看去。
大排档已经开始在做准备,周贺骑着叮叮当当的自行车穿梭而来停在大排档前面。
“小贺你吃饭了没有啊?”
周贺停好自行车后往灶台看了一眼,伸手拿出茭白利落地拨开:“没有,天气热,不想吃。”
“我今天做了银耳汤,你先吃点垫垫肚子,不然等下忙起来你没时间吃东西了。”
“不了林姨,刚过来,热。”
曲姐在旁边喊了一声:“小贺,我正巧也没吃,一份烤冷面吃不了,等下你帮我分担一半?”
周贺还没回答,旁边用扇子扇炭火的任勇叫道:“林姨曲姐,我也没吃晚饭。”
曲姐道:“你那里一堆的肉还不够你吃的?”
林姨笑道:“活该你饿肚子。”
任勇故意哀叹一声:“我算是明白了,小贺他是宝,我啊,就是一棵草。”
周贺笑道:“勇哥你这身材当小草委屈了啊。”
林姨调侃道:“这可不,那是饭菜喂出来的,不是十二级的台风根本吹他不动!”
“哈哈哈哈……”
笑归笑,曲姐还是给了任勇一份烤冷面,任勇简直感激涕零:“还是曲姐好。”
林姨问:“怎么着,我就不好了?”
任勇狗腿子道:“你们都好,我最不好!”
又是惹得一阵笑。
小戴不明白,看着热闹的大排档问戴振文:“这有什么问题?”
戴振文不答反问:“你现在可以说你脸上的伤了?”
小戴微垂着头,手不停地抠着兔子耳朵:“跟补习班的人打架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