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妾室在上房院中等了许久,她们一大早就来请安,宋清词在和白云间说话,她们只好等着。
终于等到白云间哭丧着脸出来。
刚才还听见他和公主说笑,怎么出来是这副倒霉相?
白云间也想知道为什么。
他就提了一句驸马,公主那张比花还娇艳的脸忽然沉了下来,还斥责了他一顿。
说他是公主亲卫,不是驸马亲卫。
他没想明白。
他带领五百亲卫负责保护公主不假,可公主府里管他们这些亲卫的一直是驸马啊!
驸马的才干品性谁不心服口服?
在白云间看来,受驸马管束是他极大的荣幸。
他提驸马怎么了?
“这个白云间!爹爹怎么挑了个孩子给我做亲卫统领!”
宋清词大发脾气,“从前怎么没发现,他这般不识趣?”
曹嬷嬷和紫练对视一眼,上来劝解,“公主息怒。白统领可是禁军年轻一辈里功夫最好的,陛下分派他的时候,自然想不到识趣不识趣的问题。”
宋清词稍稍消气。
她看得出来,白云间不是故意和她对着干,而是真心实意服气驸马。
曹嬷嬷的话提醒了她,“等赵城来的时候,把白云间也叫来。”
她说不动他,自然有人说得动他。
紫练朝门外望了一眼,及时上来换茶,“公主,赵将军傍晚才会来。倒是那些妾室在庭中等许久了,公主要见她们么?”
倒忘了这茬。
她听说昨儿半夜,沈玉临让人把丽琴连拖带撵赶去了佛堂。
原因是她哭得太吵扰了沈玉临睡觉。
平日私情蜜意温柔如水的男子,狠起来是真的狠。
弄得剩下的妾室们如惊弓之鸟,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当家的主母和主君都无情起来。
宋清词朝下看了一眼,妾室们站着不敢说话。
“今日是你们最后一日来请安了。”
几个妾室吓得美目圆睁,扑棱棱跪倒在地,以为小命不保。
宋清词悠悠接道:“我喜欢清静,日后只要你们待在飘絮院安分守己,该有的供给自然不会少你们的。”
原来不是要杀人,只是不让来请安了。
宋清词拿她们开个头,下一步就是限制沈玉临进出她的上房。
几个妾室松了一口气,吓得连连应是。
宋清词正准备端茶送客,忽见其中生得最文弱的女子抬起头,“公主,奴婢有话要说。”
这是几个妾室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原本是读书人家的女儿,因为父亲重病又没有兄弟扶持,这才进了公主府做妾。
宋清词依稀记得前世她死前来落井下石的人里,并没有她。
“你叫文敏是吧?长话短说。”
公主最近性情爽快许多,似乎很不喜欢和人说话绕弯子。
文敏是个聪明人,飞快在脑中组织好语句,“公主虽然喜净不愿让人打扰,但也该有个定例让我们半个月或者十天来请安一次。”
“我们本就是公主的妾婢,如此一来公主有吩咐也好和我们说,我们若有委屈也好请公主主持公道。”
说罢深深看了宋清词一眼,又拜下去磕了个头。
宋清词心中一动。
她若无其事地端起茶盏,假装不耐烦,“也罢,那就半个月一次,散了吧。”
妾室们忙行了礼退出去。
“文妹妹今天好出风头啊,连公主都听你的话。”
一退出上房的范围,文敏立刻成了众矢之的,她们不理解,一向寡言少语的文敏今天为什么出头。
文敏怯怯地笑,“几位姐姐还没看出来吗?公主变了个人,没先前那么好说话了。驸马本来就不爱搭理咱们几个,要是连公主也不搭理咱们了,咱们在这府里还有什么指望?”
几个妾室里除了文敏,其他的都不读书学字,一下被她糊弄住了。
“哦!我明白了,公主不让咱们请安是省了咱们的事,可也断了咱们巴结的机会!”
桃红衣裙的媚儿最先反应过来,好歹她是沈玉临婚前的通房丫头,多少耳濡目染了些聪明。
娇儿叹了一口气,“自打公主入府,就把什么庶务都交给驸马,待咱们也是客客气气的。没想到一朝翻脸,咱们也得巴结公主了。”
几人边说边往前走,隐约听见媚儿的声音,“怕什么?公主再尊贵也是女子,咱们还是讨驸马欢心最要紧!”
“……”
赵城踏入公主府的脚步,十分犹豫。
他也是在回去反复琢磨,加上几个同僚提醒下才反应过来,公主让他日日来府里禀告事宜的意思——
这不就是等于禁军以后归公主管了么?
历朝历代都有让皇子接管朝中一部、用来锻炼他们政务水平的事,比如现在的大皇子和二皇子。
可公主管禁军……这算怎么回事?
想到被自己藏在祠堂后头神龛里的那套鸳鸯荷包,赵城硬着头皮往里去。
一进门就遇见了驸马。
“赵统领。”
沈玉临含笑而来,虚虚拱手,“昨日在宫中,倒忘了恭贺赵统领升职大喜。”
“多谢驸马。”
赵城拱手道谢,脸上表情精彩。
他现在根本不敢看驸马,总觉得自己像介入公主和驸马之间的“小三”。
沈玉临眼底掠过一笑,像是看出他不自在,“赵统领是来见公主的吧?请便。”
赵城巴不得他这一声,抬脚便撤。
“公子,您不是出来迎客吗?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