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刘嬷嬷被关进了柴房。
第二日,刘嬷嬷被发现在柴房中用腰带悬梁自尽。
轻萱愤愤不平:“刘嬷嬷定是受人指使,可惜如今死无对证,只是没想到,她竟如此忠心护主。”
从昨日温氏的表现来看,轻萱很难不怀疑她。
颜苒哂笑一声:“你觉得,刘嬷嬷是那种忠心护主的人吗?”
轻萱听着颜苒的话,转了转脑筋,不敢相信的说:“难道她是被人……”
轻萱不敢再想下去。
颜苒却早就预料到了刘嬷嬷的结局。
刘嬷嬷不过一个深宅妇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自古民怕见官,倘若真将她送到官府,只怕人家还没问什么,她就会吓得全盘托出。
温氏岂能给自己留下这等后患?当然会先下手为强。
颜苒看似为颜老爷着想的一句话,其实是给刘嬷嬷的一道催命符。
颜苒就是要让刘嬷嬷死在温氏——她为之卖命的主人手里。
悔吗?恨吗?
可惜啊,晚了。
颜苒微微一笑,垂眸轻轻吹着手中滚烫的茶水。
轻萱品不出颜苒笑容中的别有深意,只见她心情舒畅,自己便也跟着开心,语气轻快道:“还好昨日老爷来的及时,否则夫人拦着奴婢去请大夫,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颜苒轻笑道:“这还多亏了我的好祖母啊!”
颜苒很了解颜老夫人,定是她关注着温氏的动向,并向颜老爷报了信。
她并不偏向颜苒,只是受够了温氏这个下嫁儿媳的气,一切能和温氏作对的事,她都乐意做。
颜苒放下茶碗,走到梳妆台前,打开妆奁,从里面挑挑拣拣半晌,才勉强拿出一支看得过去的珍珠发钗递给了轻萱:“昨日,你将我交代的事情完成的很好,这支发钗送给你。”
轻萱受宠若惊,连连推辞:“奴婢也没做什么,只是寻着机会将姜汤拿给大夫看而已。况且,奴婢为姑娘办事,本就是分内之事,怎可收如此贵重的赏赐!”
颜苒玩笑道:“拿着吧,我现在也没有什么能给你的。莫非,你是嫌这发钗只缀了一颗珠子,太过寒酸?”
“奴婢不敢!”
轻萱被颜苒的玩笑吓了一跳,赶忙接过发钗,小心翼翼的收进了袖中。
颜苒看着轻萱珍之重之的感激笑容,不禁想起前世始终陪在她左右,最后却为了保护她被人活活打死的轻萱,眼中流露出一抹痛色。
轻萱奇怪的看着颜苒,正要问她怎么了,忽听芸袖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姑娘,画绣姐姐求见,夫人见琼华院的人手不够,便送了些人过来,请姑娘出去挑几个合用的。”
芸袖被颜苒教训了一通,又亲眼见到她是如何惩治刘嬷嬷,也乖顺了许多。
颜苒淡淡道:“让她把人带回去吧,我不需要。”
芸袖应了一声,可没一会儿,画绣就直接挑帘进了屋子。
她见到颜苒也不行礼,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大姑娘,夫人让奴婢给您送几个下人过来,您挑挑吧。”
颜苒微勾着唇角,却是看向芸袖,慢条斯理道:“芸袖,你画绣姐姐似乎不太懂规矩。”
芸袖被点了名,顿觉头皮一麻,迫于颜苒的威慑,只能硬着头皮对画绣道:“画绣姐姐,身为下人,应以主人为尊。未经主人传召,不得擅自入内,见了主人应当行礼,不可直视主人……”
画绣莫名其妙的看着芸袖:“你在说什么?”
轻萱冷哼一声,昂首道:“怎么,你入府的时候,没人教过你下人该守的规矩吗?”
画绣自然是懂规矩的,只是她不觉得需要对颜苒这个不受重视的姑娘守规矩罢了。
画绣神色不屑,高傲道:“大姑娘这是要给奴婢立规矩?奴婢可是替夫人来传话的!”
颜苒露出了然的神情:“哦,原来是夫人让你不必对我守规矩,是夫人让你对我不敬……”
画绣没想到颜苒竟然直接给温氏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一时有些慌神:“当然不是……”
颜苒抬眸,声音带了些厉色:“那就是你擅作主张了!你以下犯上,藐视主子,我去告你一状,你没意见吧?”
画绣不怕颜苒向温氏告状,怕只怕她将事情闹大,让老爷和老夫人知道温氏御下不严,岂不是打她的脸?届时画绣又怎能有好果子吃。
画绣心中憋屈,草草的福了一礼:“既然姑娘不想要这些下人,奴婢将人带走就是。”
画绣离开没多久,颜老夫人就派人叫颜苒过去一趟。
轻萱不平道:“也不知老夫人有什么要紧的事,姑娘身上寒毒未清,怎好出去吹风?”
颜苒淡淡道:“无碍。”
颜苒昨日特意喝了清热的抚子花,与凉药两相冲撞,这才导致吐血。吐血是为排毒,看着吓人,实则于身体无碍。
轻萱不明其理,暗自担忧,竟将冬日才会用到的毛氅翻找出来,非要给颜苒穿上。
颜苒来到颜老夫人居住的洪福院,进们便听见颜瑶和颜祺佑争吵的声音。
颜祺佑是温氏之子,因颜老夫人喜欢孙子,便将他带在身边抚养,宠的不成样子。
颜老夫人怒吼一声:“喊什么?吓到我的宝贝乖孙,我跟你没完!”
屋内一时寂静,颜苒就在这时走了进去。
颜瑶正一脸委屈的看着温氏,她的脚边散落着一个汤盅,里面的汤汁洒出来,溅湿了她的裙角。
颜祺佑倚在颜老夫人身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