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杰听到这里又懵了。
王信这是把周怡当间谍还是不是,刚才他的态度还那么大方,突然又阴谋猜测一下?
林带玉则心中有数地紧盯着周怡脸上渐渐泛起的红潮。
渐渐的,周怡开始有点她当初不顾一切的气势。
王信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用平和的眼神跟她对视,那眼神的意思也在说,只等她接下来怎样解释离开傅氏集团的原因。
“公司一拆为三,港口被你们收购,路桥还给傅明,建筑由乔维代理,虽然我当时可以申请调去傅明的路桥公司继续担任经理,但是傅聪时代我忍了,轮到乔维的时代我忍不了了——”
提到乔维,周怡的脸终于绷不住了,开始因为激动而涨红,放开端坐的姿势,继续指手划脚地痛陈乔维的过往:
“平时他暗中拉帮结派排除异己,排斥不了我,那是因为我的能力连傅聪也不敢随意解雇我……要是去路桥公司,相信傅明也不会不要我,可惜的是,无论是建筑还是路桥,里面狄丫腐化到骨髓,我去哪里都能闻到一股酸臭味……”
她还没有说完,王信和贺杰、林带玉他们舒心一笑,已经对于她的答案很是满意。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判断她是不是良禽,就看她会不会择木而栖,显然,如果周怡知道自己继续待在衰落的傅氏集团也没用。
以她一人的正气,肃清不了早已腐化的风气。
以她一人之力,也难以独挑大樑,跟王信这些广南如日中天的后起之秀竞争。
从她的陈述中,王信也慢慢看出周怡一身的正气,可惜这样的正气与时下的商业作风格格不入,这也是她以前老是被乔维打压排斥的主要原因。
所以他有点心疼地问:“天下乌鸦一般黑,你怎么知道你来我的新酒店就没有这种人?”
“我也是赌一把,”周怡的目光又放在他的脸上,微吸了口气继续说,“赌那个不肯跟傅聪同流合污、把孟家资产买回来送孟家、救回市长的人比乔维好,贺总人也不错,对事不对人,至于其他人,如果由我做经理,我保证这样的人,有一个就解雇一个!”
“好大的口气,原来来就想当经理呀!”王信顿时被她吓得惊呼起来。
周怡也豁出去地挺一挺她本来不高的胸膛:“我本来就是……”
“那现在让你当服务员,岂不是屈就了你?”贺杰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
话音一落,贺杰也顿时明白,王信刚才在楼下回头瞪他一眼,又叫他上来的真正原因。
周怡不敢看他地低下头,小声地说:“来新公司,新人从低做起也无可厚非……我会用我的经验和专业态度重新赢得客人和领导的认可,用业绩说话是最公平赢得职位和权力的途径。”
一番谦卑又职业大方的说话,又把大家说愣了。
要是每个人都像她,那办公室就没有那么多政治了。
“老实说,之前我不知道有你这个人,直至乔维说你的为人不太好。”
王信这才慢慢揭晓这次谈话的起因,心头泛起一丝歉疚和欣喜的复杂心情。
这时,周怡再傻也知道,原来是乔维在王信面前说她坏话,不由凛然地直起腰板,一副准备随时要走的样子:
“如果拿我跟乔维比较,那我们是一个水一个火,你要是相信他,我在这里就待不下去了。”
最后,她已经表态了,工作可以从低做起,但是名誉却要王信必须在她和乔维当中选一个。
王信和贺杰、林带玉交换了一下眼神。
贺杰也点头承认周怡没有什么野心,但有雄心。
林带玉也认为,周怡身上也有她身上的耿直,但更多的是她没有的、不靠手段上位的正气。
“比喻的真好,看来你们平时交手不少回,很懂他嘛,”王信一边用手虚按要她稍安勿躁,一边盛赞她,又意味深长地说,“虽然我现在还不太懂你,但是要把你跟乔维相比,我还是比较懂乔维,他这个人,信不过。”
王信这话,大家听得乍惊还喜。
刚开始他们还以为他相信乔维呢。
周怡听懂了,不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感动王信终于信任她,也痛快地流下委屈的泪水。
乔维那个老狐狸,多少人不敢说他半句。
说他‘信不过’的,也只有王信。
真是一个睿智的年轻老板。
看来她没有来错,没有跟错人,眼前的王信是个比傅聪更赏识人才的人。
“贺杰,从今天开始,提拔她当人事经理,当你的副手,不要再浪费时间培训什么服务技巧了,你们两人给我管好新员工的作风,有腐败之风的人给我狠狠地解雇,给我的新酒店在国际上树立一个公平公正又创新向上的标杆。”
“是,老大。”
王信接着又正了正西装,准备要走的样子,却高声向大家宣布了一件事。
随着贺杰的连忙应诺。
周怡的泪水又涌出一波。
她不是为得到新职务而激动,而是感动王信欣赏她、尊重她。
这样,她才可以在新公司一展她的所长和抱负。
“谢谢老大!”她在王信站起来的时候也站起来,一抹眼泪,向王信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王信反而被她的称呼吓得左看看贺杰,右看看林带玉,最后才警告周怡:“以后在没人的时候才能叫我老大。”
“是老大!”周怡更是惊喜地一再鞠躬。
“且慢,不能再鞠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