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王攸起身,顺便歉意的看了一眼王夫人和薛姨妈。两人都是王攸的姑母,都是为人父母,怎能不知道此时这孩子的心情。但也只得暗暗叹了口气,想来明日早上有必要去王宅一趟探望一番。
王攸来到那桌旁,看了一眼座次,直接坐在了贾宝玉的身旁,至于原本属于其姐王鸾却是空了出来。
六人见王攸兴致不高,索性并未玩什么有意思的事,于是吃饱喝足后,这酒宴很快则是散去了。
碧纱幮内,林黛玉斜躺在床上,准备睡午觉,对紫鹃说:“把那小手炉和颜卿的字帖给攸哥哥送去吧。”说着,想必是想到今日王攸因无法侍奉母亲而想起了自己无法侍奉父亲,便是独自的哭了起来。
紫鹃答应了下来,这几个月,她没少往那小院里跑,那清影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他的好朋友。但看到自家姑娘无缘的哭了起来,心中自是一疼,问道:“莫非姑娘是在为王家攸大爷即将离开而不舍?”
“呸,哪个和你胡说的?”想到那日王熙凤说的那句‘莫不是你看上了我们家的哪个姑娘舍不得走’,不经意间红了脸,便是拿起一旁的团扇遮住了脸,但依旧恼气的说道,随后更是翻身向里装睡着了。
正当紫鹃要回话的时候,贾宝玉却是掀帘走了进来,笑道:“谁又让妹妹生气了?莫不是我不成?”
紫鹃直接将手炉和颜卿字帖一道收了起来,出门了,并且嘱咐了雪雁看门。
林黛玉知道宝玉进来,便是起身坐了起来,一面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角,一面回答道:“就是你,人家准备睡午觉,你进来做什么?”
贾宝玉见得林黛玉面色驼红,再加上仙资容颜,不觉神魂早荡,一歪身便是坐在了椅子上。林黛玉哥,虽说眼里依旧是清净,但也看得出贾宝玉的定力。
与王攸相比,倒是愈发的不如了。
只是自己进了这贾府,虽说舅母家如同自己家,但说到底还是客边,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回趟扬州见一见父亲。
想到这,又是不禁流下眼泪来,贾宝玉见不得林妹妹流泪,一时间也以为是自己唐突,打扰了妹妹休息,心里自是一慌,忙赶上来行礼道歉:“好妹妹,别哭了,我下次进来之前一定问问清楚。”
林黛玉知道贾宝玉为她好,当下止住哭声,至于贾宝玉则是有些郁闷的告辞退了出去。
“姑娘,清影姐姐来了。”雪雁的声音从外间传了进来。
“让她进来吧。”
“姑娘,这是我们大爷临走时留给你的信,说是让你亲自打开。”清影将那封书信放在桌上,便是打算离开。
林黛玉想问些什么,但想到与礼不合。
看见林姑娘欲言又止的模样,清影恭敬的说道:“我家大爷吃完宴之后立即回家了,小院这边的东西也是我们来收拾。姑太太那边由云歌代为告辞,薛家姑太太那边是由琼玉代为告辞的,姑娘这我不能多呆,这便回去了。”
说罢,就退了出去。
林黛玉看着桌上多出的信,于是拆了开来,上面是端正的楷书,虽然只是形似,还未入神,但比那日的虫爬好上了不少。上面写道:
林姑娘不必伤感,还记得堂前萱草否?来年我会随父前往扬州,妹妹身娇体弱,还望珍重。攸。
看到扬州字眼之时,林黛玉心中不禁又惊又喜又叹,因为那是她的家乡,那里有父亲,还有母亲。
所喜者,果然自己眼力不错,自从自己和他初见,当提到颦颦二字之时,那几乎微不可查的微蹙神情;自从那日在小院之中,当自己出丑落泪之后,那爬虫似的字迹让自己找回了场子;自从那夜在薛姨妈处吃酒,那温暖人心的小手炉,后来才从紫鹃口中得知是他在去梨香院的中途让紫鹃返回去拿的。以及对宝姐姐冷酒热吃的反驳,虽是虎头蛇尾,倒也有理有据;还有这一次,当自己想到扬州的父亲时,他的书信之内便是透露出来,莫非他是个蛔虫不是。素日里认他是个知己,果真是个知己。所惊者,他不经意间的缕缕举动,都是以自己为重,若说是有意而为之,那也太凑巧了些。所叹者,你即为我之知己,自然我也可以为你之知己矣。不过自己从小就有不足之症,真怕以后不能既然如此,我便等你从扬州回来,至少在此期间,我会好好调养身体,做到忘忧。
思虑之间,紫鹃也是回到了碧纱幮,看见姑娘心情愉悦,脸色好转了不少,整个人也变得阳光了些,于是便上前一把夺过林黛玉手中的信,不过没看,只是把它折起来,再度塞回信封中。
林黛玉起初被这举动吓了一跳,若是别人进来,她就有着私相授受的嫌疑,毕竟王攸比不得宝玉,宝玉是他表哥,但王攸却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想到这,刚忙取出一个匣子,将里面的东西掏将出来,便是把这封书信放了进去,顺道还上了一把小锁。
“姑娘,你要给的字帖和送还的小手炉我给了云歌。”
“嗯。”林黛玉心情一悲一喜之间,便觉得神思恍惚起来,身子也愈发的累,随即躺了下去,沉沉的睡了过去。
太虚幻境,一宫装女子通过观世宝瓶自然是看到了林黛玉的变化,而她正是警幻仙姑。非但如此,那金陵十二钗正册第一页中原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