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纳托凝视诺亚,目光警惕戒惧。“大人,我能看下您的信物吗?”
诺亚掏出徽记递了过去。和军官一样,这位都城守备队的指挥官也只略微瞥了眼就把戒指还了回来。
“您的职责我无权过问,”贝纳托略略躬身,“只是我听说,薇卡殿下现在正处于您的保护之下。”
这说法可真够委婉的。“没错,她还真够带劲的,”诺亚让自己的笑容尽可能邪恶,“虽然伤得不轻,可对付她还是花了我老大的劲,而她甚至连叫都不肯叫一声。对了,她好歹也是公主,我这么做了,还能不能用她来换一千个金玫瑰啊?她是因为叛国而被通缉,王国的律法不会还保护她的人身安全了吧?”
贝纳托眼底有一丝厌恶闪过。“您无需担心赏金的问题。对了,还没请教您的名字。”
“诺亚·麦克莱恩。”
“诺亚大人,既然如此……”
“我懂,”诺亚丢开酒杯,立刻就有一个服务生接住,“跟我来吧。”
他领着卫士们上楼。进入房间,诺亚第一眼就看到,薇卡果然如说好的那样,闭着双眼、衣衫褴褛地在地板上蜷成一团,对他们的到来全无反应。
诺亚走上前。对不起,他在心里默念了句。他用脚尖让她翻了个身:“喂,还活着吗?”
薇卡配合地发出一阵低吟,同时浑身发颤,虚弱的模样任谁都看了心疼,就连诺亚都担心她这到底是不是装的。好在他的感知不会被骗,公主的灵能稳定,健壮,又很温暖,令他感到春天沐浴着阳光那种安心。
还想再有进一步动作,有人拦住了他。“请把她交给我们吧,麦克莱恩大人,”贝纳托蹙眉,“不劳烦您再动手了。”
暗暗松了口气,诺亚装出惋惜的模样:“是吗?那么,我该到哪里领赏?”
贝纳托从腰际掏出一把匕首,犹豫了下,又插回鞘中。他解下披风,小心地将薇卡裹住,交给身旁一名部下。公主殿下的眼睛微微睁开,又重新闭上,这一小小的演技让诺亚也赞叹不已。那名部下抱着薇卡就要朝外去,他抢上拦住:“不好意思,贝纳托大人,您还没回答我呢。”
“王都诺顿。那正是您的目的地。”对方冷冷地回答。
“那诸位呢?”
“和您一样。我们在此地的任务已经完成。”
“那太好了,”诺亚笑道,这次是真心的,“我想您总不会介意和我同路吧?最近路上可不太安全,有诸位这样英勇正直的骑士保护,想必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贝纳托瞪视他许久,最后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要先返回镇上的圣堂,然后立刻出发,希望您来得及收拾行李。”
“我没有什么行李要收拾。啊还有件事,”诺亚指指薇卡的剑,“那把剑应该是公主殿下的。反正你们有她的人就足够交差了,这剑我收下没问题吧?”
有卫士小声咒骂。贝纳托哼了声,和骑士们一同退出房间。诺亚拿上行李和长剑,跟了出去。他是故意如此,如果一个人极其惹人厌恶,那别人往往会忽略这个人的其他特征。诺亚清楚,自己说到底心怀鬼胎,与其一味掩饰,不如把别人的视线吸引到自己身上,并且误导到不那么重要的部分。
穿过旅店大厅,士兵纷纷举起酒杯向诺亚致意。“贝纳托大人,”诺亚一边回应士兵们一边说,“大家很热情呢。您要不要也坐下来喝一杯?反正是我付账。”
“我们和他们不一样,背负着整个王国的命运,”贝纳托大人右手握拳,“您若有时间,大可留下来,但别扯上我们。”
他步伐加快走了出去。一离开旅店,门前还有大约五十名卫士在等待。他们们立刻把贝纳托和抱着薇卡的那名骑士围在中间,像一个环一般前进。由于诺亚始终不离贝纳托左右,他也被围在了这个环里,享受了一次公主才有的待遇。
小镇的街道平整干净,几乎家家户户门前都种着鲜花。一群孩子在队伍周围绕来绕去,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几个主妇在一座雕像下抱怨着食物的昂贵,像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有个诺亚的同行在街角弹奏七弦琴,几位老人驻足欣赏,有人朝诗人脚边的帽子里丢铜板。
若不把那些士兵算在内,七叶镇没有年轻人,诺亚发现了。在镇长大厅的外墙上,他还见到了两位公主的通缉令。他打量了下薇卡的画像,她本人如果站在这个通缉令下,应该是再安全不过了。
他们来到镇中央,进入一座白石建造的圣堂。诺亚去过不少圣堂,构造大都大同小异,穿过门厅是一座圆形的主厅,代表七神的七座神像围绕主厅排列,神像与神像之间是通向其他厅堂与房间的门,以及前往二楼或者地下室的盘旋阶梯。
七叶镇的圣堂就是这个构造。步入主厅,两个卫士守在门前,一个穿着红色祭祀袍的女孩跪在地面雕刻的七芒星中央,双手交握,闭着眼睛正在祈祷。
那一定就是艾芙洛公主,因为若不是薇卡就在身边的卫士怀里,他真要以为那就是她。哦不,还是不同的,艾芙洛是一头清爽的短发,而薇卡是束成马尾的长发。
“打搅了,艾芙洛殿下,”贝纳托大人道,“我们找到了您的姐姐。”
女孩睁开眼睛。她有着和薇卡一样的淡蓝色双眸,神情更是毫无区别。“薇卡?薇卡!”她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您把她怎么样了?”
“我们找到您姐姐时她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