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领着两人往客房走,在走到那少年身边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板起脸对那少年说道:“你怎可如此对待两位客官,现在天色已晚,你难不成真叫二位露宿荒野吗?”
那少年被她这么一说,不禁退了半步,站定后立即用他那微带颤抖的声音说道:“不……不是这样……只因……只因规矩如此,我才……我才……”
“规矩是死的,难道你也是死的?”
这“死”字一出口,那少年吓得又退了一步,脸色也变得惨白。
那少年的武功其实也不弱,但仍然被她吓个半死,可见她有多么可怕。虽说那女子的武功是比少年高出不少,但可怕的人不一定要有可怕的武功。只要能让别人感到恐惧,却又不知为什么恐惧,这才是真正的恐惧。
那女子停下说话的功夫,韩义、陈平已走到近前。女子能停,但自己可不能停。对方可能已猜出他们的身份,但戏还是要演。否则在情况不明下动手,己方肯定吃亏。
他们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正是人困马乏之机。要是在这天时、地利、人和全不利于他们的时候惹对方动手,那可是太不明智了。
当然,在不了解自己实力之前,对方也不会贸然出手,所以今晚是安全的。
两人被安排在相邻的两间房,分开之时,陈平小声对韩义说道:“今晚只管安心休息,明天一早便离开,千万不要多事,到外面查看”
这是个宁静的夜,原本日夜都有仆人轮番换班的客栈内,所有人都已安睡。
当然,仆人以外的人就说不定了。
这个庄园的主人在建造它的时候,真是花了大心思,其中融合了各式各样的风格。上至秦汉,下到元明;近及各省,远达西洋。但独有一间房与众不同,这便是那杀气袭人的女子所住之室。
一屋、一床、一桌、一烛、一椅、一杯、一清茶,还加上一个人。一个此时此刻不应该在这的人——那个少年。
白日里的女子,此刻正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手中握着杯子,细细的品茶。而那少年则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她身后。
那女子放下茶杯,和声细语的说道:“今天吓着你了吧?”
少年赶忙说道:“不敢、不敢,小姐这样做定当有原因的。”
“你既然说我所做是有原因的,可知我为何要留下他们两?”
“这个……小的不知。”
女子问道:“你觉得这两人的武功如何?”
少年回答道:“这两人武功了得,以小的的眼界,确实看不出他们的高低,只怕他们的武功只比小姐略逊一丝。”
听了少年的话,那女子不由得笑出声来:“你可真会说话,可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两人虽非绝世高手,但也不是泛泛之辈。论单打独斗,我一个也胜不了。”
“既然如此,小姐何必把他们留下?”
少女解释道:“他们的真意是来打探园中事情,即使你不把他们留下,他们想来还是会来的。我们现在将他们留下,又在他们面前显露了一身杀气,他们今晚反而不会有什么行动。”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她没有说的原因……
少年问道:“小姐,就算如您所说,他们今晚没有任何行动,那么明晚呢?”
“明天有明天的事,过了今晚再说。”
“原来小姐早已想好了对策,小姐真乃女诸葛呀。”
“什么诸葛不诸葛的,不要辱没了先贤。我不过是头被逼急了,想跳墙的狗而已。只是这墙太高。我已跳不过去了。如果明天与那两人闹翻大打出手,他们一定会全力对付我,那是你不必管我,全力逃跑。”
那少年听了这话,脸色一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小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会丢下你独自逃生。而且我与小姐联手,我来牵制他们,小姐您也不一定会输给他们。小姐您气质高贵,为人和善,又留他们在此过夜。我想就算他们真的要杀人,也会对我们这个赶他们走的人下手,又怎会对您这样一位杀手中的君子动手。”
听了这话,那女子又是一阵笑,不过这笑声中明显带有自嘲之意,其中包含了无尽的辛酸。
“江湖中人称我为君子杀手,说我是杀手界的君子,说白了我不过是个杀手。这两人不是傻子,是名动江湖的八侠,他们一眼就能辨别出我们所散发的是真杀气还是假杀气。你没有杀过人,他们不会为难你这个无辜少年的。”
说话间,那少年已小声抽泣起来:“小姐,我们可以找他们说理。小姐,你也是无辜的,只因家中遭便才误入歧途的。”
君子杀手被他这么一说,心神不由为之一震,接着便叹道:“是啊,我也生活在书香门第,自幼饱读诗书。可惜家门不幸,遭到歹人屠杀。我有幸得令尊相助才逃过一劫,可他老人家却与你大哥双双死于歹徒的刀下。自此我便发誓要好好照顾你,我为组织卖命,却不让你加入;教你武功,但不准你显示;我让你学会释放杀气,却不许你杀人。我这么做是希望你不要像我回不了头,如果你明日非要和我一起死,那我死后有何面目见你九泉之下的父兄。我这一生没什么可后悔的,唯一可叹的就是运气不佳。”
那少年应和道:“是啊,小姐若不是家门之祸,现在应是名满天下的大才女,不知会有多少王孙公子登门求亲。”说到这他不由得脸一红。
但君子杀手却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