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冰把李二海领到县委办,就把他扔给一个副主任林娟。
李二海第一眼的感觉,林娟就是个出水芙蓉,身材修长,皮肤白净,扎着个马尾辫,戴着副细金边眼镜。
听到陈冰一交待,林娟马上就露出笑容向李二海伸出右手,友好地轻握了一下,热情地请李二海进了办公室。
林娟主动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她是从下面一个乡镇调上来的,到县委办也才一年多。
正好林娟后面有一张空办公桌,就把它安排给了李二海。
林娟很是细心,把办公室里的一些规矩和要求都讲了一遍。最后还鼓励了一下李二海:“不用害怕的,到这里是工作的,领导也是人,只要做好工作就行了。你才来,多听听,很快就会适应的。要是有什么不清楚的,问我就好了。”
李二海心里很是感激,第一天见面,林主任就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在这一行里一般是不容易的。暗下决心,以后尽量帮帮林主任做做事,搞好和她的关系。这样想,算不上投桃报李,只是心理上正常的反应吧。
人,都是有感情的。无论你对别人是好是坏,都会在别人那里有个自然反射,这个世上,没有真正的傻子,只有点破不点破的区别。
说话间就到了吃午饭的时光。林娟给李二海领了用餐卡,带着李二海去食堂。
李二海虽是农家子弟,皮肤有点黝黑,身高一米七五,但身材比例较好,又因为习武,看上去健康有力量,还是有型的。
因为生面孔,去食堂的路上,经常有人打量他,顺带瞟一下他身边的美女林娟。
甚至有人猜测,李二海就是林娟的对象。他们当中有些人难免心里会有些莫名的惆怅。
打了饭菜,林娟竟然还陪着李二海一起吃。引得周围不时有飘忽不定的目光闪过来。
林娟倒是没有感觉,但李二海觉得浑身不自在。
忽然有个人从后面拍了一下李二海的肩膀,大声说道:“哟,这不是二海吗?你在这儿干啥呢?”
李二海寻声回头一看,竟然是高中同学谢闯。
这谢闯的爸爸当年是温定县的交通局长,后来不知怎么就做了副县长,现在竟然是县人大主任了。
高中时,李二海在班里成绩总是一二名,谢闯一般三四名,巧得很,每次考试都被李二海压着一头。谢闯表面上没什么,可心里却很是不爽,对李二海有点嫉妒又有点恨。
李二海也看不惯谢闯那个公子哥的形象,很少搭理他。现在见他问,就不想实说,便回他:“来这办事的。”
谢闯心想,你一个山村里的,没门没第的,能飞也金凤凰?
于是谢闯故意大声地说:“二海,当年在学校,你可真是我的学习榜样,兄弟实在是佩服有加。现在到社会上了,可不是学校那个小地方了,天地大了,什么都要有资源,有路子,不然做事很难的。”
谢闯环视了一周,看到了很多羡慕的眼光,很是满足。接着说:”我呢,本来是想去乡镇锻炼一下的,可老爸非不让啊,把我先扔政府办了。“满脸得意之色。
李二海忙说:”祝贺你啊!“
谢闯的自尊心得到了无限的满足,假仁假义地说:“我们两个不用客气,同学吗!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说完,扭头就走开了。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林娟说:“不好意思,都忘了跟林主任打招呼了,得罪了,有空请你吃饭。”
林娟不客气地怒道:“滚!”
李二海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不是明显来挑衅的吗?算了,不跟他计较,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同学,而且他后面还有个厉害的爹,少惹他就是了。
林娟有些抱不平,觉得李二海太软,小声说:“你怎么有这样的同学啊?这不明显是来羞辱人的吗?”
李二海无奈地说:“毕竟是高中同学,再说了,人家确实有优势啊,差距就在那摆着,何必跟他置气呢?”
林娟还是有点不服:“什么优势?不就是他有个当人大主任的爹?可他也仅仅到了政府办,你后来居上,还直接进了县委办呢。刚才你怎么不响当当地告诉他呀?”
李二海本来高兴的心情一下子化为乌有,情绪低落起来,刚才谢闯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社会就是社会,它跟学校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在学校,涩青还没有分出与他人的高低,但一跨出校门踏进社会这个大熔炉,身后的因素就会把你和别人分得清清楚楚,大多数人一离开校门便会感慨自己以及自己家庭的无能为力,曾经的梦想被击得粉碎。李二海便是。
阴差阳错地从庆丰镇转到了县里,并且一下子就分到了县委办,但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种不踏实的感觉,让他如履薄冰。
李二海小声地说:“走吧。”
真是剑未佩妥,已身处江湖。
宿舍还没有定,要下午才能拿到钥匙。没地方去,李二海只好到街上闲逛。
有一搭没一搭地,竟然走到了曾经的母校温定县中,远远地望着门头上那块“温定县一中”的牌匾,心中泛起无数回忆。
李二海是最近三十年来唯一从庆丰镇考到县中的学生。连当年的县中校长都有点不相信,开学报到之后,特意叫人把李二海叫到办公室看了看。
李二海虽然在庆丰是尖子生,但由于庆丰的教学水平确实不咋地,到了县中,和城里学生一比,李二海才知道自己真是从山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