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万!”
“500万第一次……”
“500万第二次……”
“成交!”
几乎每一件拍品出来,第一口报价和起拍价都相差甚远,也很少有人去竞争。
拍卖会的过程与主办方早前设想的完全不同。
收钱收到手抽筋,而且轻松不累。
这得感谢2号桌那位的“搅局”。
……
星期三下午,郭永坤亲自赶到机场。
迎接罗乔月特地返回内地请过来的罗四爷。
“变化真的大。”罗四坐在虎头奔的后排,隔着车窗打量着外面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颇为感慨地说。
“四爷,你以前来过港城?”旁边的罗乔月诧异道。
“来过一次,年轻的时候。”
坐在副驾驶上的郭永坤勾嘴一笑,他早就知道四爷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而且他那种人生经历,一般人少有。
等来到太平山别墅,哪怕是罗四,参观一番后,也是半晌说不出话。
“小坤,你小子现在是正儿八百的资本家了。”
其实多年之前,当时刚开始接触的时候,罗四就看出眼前这个年轻人不简单,这几年间发生的很多事情,也证实了这一点。
但他依然没有料到,对方在港城这边,居然也撑起了这么大一个摊子,甚至比内地那边还大。
乔月刚才跟他说——我哥在港城商界已经可以横着走。
短短数年时间,就达到这种成就,饶是在他漫长的一生中,这样的商业奇才都闻所未闻。
“四爷,你就别痞我了,现在已经不论姓资姓社的问题了。”郭永坤耸耸肩说。
“东西呢?”罗四转移话题问。
“先休息一天吧,等明天再说。”
“拿过来看看,我不累。”
郭永坤一阵无奈,知道这老爷子执拗,便让罗乔月和王子强扶着老爷子先去了一楼客厅,自己则去三楼书房取了东西。
他也是为了方便老爷子到时研究,所有从“仓库”那边取了一只碗回来。
反正目前打捞上来的东西都一样。
“喏,四爷,您给掌掌眼,我左瞧右看它都不像个稀罕物件。”郭永坤来到楼下后,将手中白瓷碗递过去。
“是不是稀罕物件,不能单论外表的华美程度。”四爷没好气道。
他这些年也不是没教过这小子一些本事,奈何这小子做买卖是一把好手,但真不是吃古董行这碗饭的料,水平还比不上旁边的子强。
不过嘛,他对于古玩收藏的热爱,还是值得肯定的。
当年他刚步入社会,手头再紧的时候,都没有卖过一件古玩。曾经实在急用钱的时候,也仅仅是“抵押”给阿鬼那小子一件古玩。
那时罗四就知道,这小子是真的热爱这个行道。
这也是为什么他与阿鬼明明是祖师徒的关系,却还一直留在临河口那间宅子的原因。
说起那间宅子,守了这么多年,突然离开,他还真不太放心。所幸这小子安排了两个人住进去。
“好吧,我见识短,您老给好好瞧瞧。”郭永坤撇撇嘴说,对于在古董行当里始终不得要领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
罗四不再理他,从青布褂子口袋里,掏出那把年纪绝对比郭永坤还大、平平无奇的黑色放大镜,一手拿着白瓷碗,一手探来探去,表情专注。
“胎体厚重,碗底接痕手法细腻,釉质肥厚、滋润,这是一件上好的官窑货。”
这就有定论了?
郭永坤差点没傻眼,这才几分钟……
不过,心里陡然也有些兴奋,四爷既然这么说,那就说明这只看似很“水货”的碗,其实并没有那么水。
居然还是官窑货!
“四爷,哪个窑?”他赶紧询问。
知道四爷对于古代窑口的研究非常透彻,应该已经有所定位。
“景德镇。”
这么笃定?
罗四虽然没有抬头,但好像已经感受到郭永坤的疑惑,慢悠悠解释道:“瓷器兴于宋朝,当时大江南北,成千上万的窑口争奇斗艳,具有很多不同风格,所以宋瓷一向比较难研究。
“但经过元朝之后,窑口数量大规模减少,到了明代,几乎就是景德镇各瓷窑一统天下的格局。而由于地缘关系,景德镇的瓷器特点鲜明,一脉相承,并不难以辨认。”
这番话里面的信息量很大,郭永坤听得懵懵懂懂,但他把握到一个重点。
“所以四爷,这碗是明代的?”
“明初无疑了。”
罗四微微颔首道:“明朝永乐之前,景德镇的瓷器基本都没有款式。永乐之后,官窑瓷器上面才开始写本朝的年号款、干支款和图记款等等。多用青花书写,有暗刻的,也有凸印的。”
高手!
这才是高手!
几分钟就把这只碗给对上号了!
郭永坤心头大喜,明朝初期的景德镇官窑瓷器,他回忆起上辈子摸索到的一些市场信息,这只碗如果放到三十年后,市场价值应该在二十万起步。
而像这种碗,他有……
据打捞队汇报的信息,船尾那一片至少有不下一万只这种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