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得到陈王离宫的旨意,有些惊讶,但也无法,他们父子之间她怎么都说不上什么话。
“那皇后殿下打算做什么?”容儿示意宫婢将旨意拿走,又上前问道。
皇后揉了揉额头,眼下的一切她尚能应对自如:“既然暮春马球会都有了,是不是就该‘兰亭集’了?”
容儿微微颔首,“婢子这就让人去办。”
待萧珂在陈王府安定后,他便亲手写了邀请的帖子送去了西北侯府。
谢盈为此悬心了十几日,突然收到了邀请帖,此刻只能站在院中愣住了。
“陈王府送来的?”谢盈狐疑的看着仆妇手中的帖子。
仆妇再次确认的点了点头,“错不了,就是陈王府送来的,说是给二娘子的。”
“指名道姓给我的?”
“正是。”仆妇无奈的笑着,谢盈才小心翼翼的接过,心中嘟囔起来:陈王这是要做什么?
谢盈转身便回了浣花堂中,坐在案前,小心翼翼的翻开:闻谢二娘子有心探视,今病愈,特亲写此帖,请二娘子过府一叙。
“五大王写了什么?”红叶看谢盈不再展开,不解娘子为何看得如此慢悠悠,也凑了过来,即刻夸了起来:“这字真好看。”
她瞥了一眼红叶,不服的说:“你瞧瞧陈王这字,几日前我入宫的拜帖还是阿娘替我写的。”
红叶掩面浅笑,谢盈识字也爱读书,偏偏写字女工之事她又不擅长。
“那娘子要回帖子吗?”
谢盈无奈的点了点头,“陈王都是自己写的,我也该自己写,才算不失礼数啊!”
红缨得了红叶的眼色便将笔墨取出来,放在她的案上:“那娘子想好了吗?”
谢盈即刻抬手看着目光炽热的二人,便羞恼的合上帖子要打她们一下,“你们两个现在还知道来笑话我了!”
相视一眼,二人又笑道:“我们再怎么笑,娘子也得自己写着帖子呀!”
“这倒是,”谢盈说着便咬了咬笔头,思考了会便在一旁备用的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好”字。
谢盈偷偷瞥了一眼她们,即刻蹙眉将纸团成团,“一个字,太敷衍了。”
红叶红缨附和的点头。她又提笔,可直到墨滴缓缓落在纸张上,谢盈还是没想出什么。
“可我不会那些文绉绉的字句。”她搁下笔,小脸儿便也像那张滴了墨的字一样皱成一团。
思索着,谢盈便望着自己的书架子出神,随手指了指,“拿本诗书给我吧!”
红缨应了一声便取下了《诗经》递给谢盈。
谢盈拿在手上,翻了翻,“这本书我都还没怎么看过……”
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她又匆匆翻动,忽而看到那一页左下角写着一句: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反反复复念了几句,谢盈便合上书,“就这个了!”
说着她就缓慢的在那帖子上,认真的将诗句誊写下来。待字迹干了,便递给红叶,“今日就给陈王送去,明日我们就去!”
“明日!”
谢盈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在她看来这么好的解释机会,她不能错过,只要能够让西北侯府安安稳稳的在长安久存,她做什么都愿意。
只是顾忌阿娘的话,小娘子还是要持重一些,她只好将日子推到明日了。
帖子很快送到了萧珂手中,帖子上既没有敬语,也无落款,便是那字的笔力去瞧上去也不均匀。
不知不觉萧珂嘴角扬起笑容,李淳却突然叹了一声,萧珂回过神只当自己是失态了。
看着萧珂情绪的变化,李淳只好道:“五郎,二娘子派来的人说明日就来。”
陈王的身子微微一震,眼眸中的一切又恢复如常,“那就准备一下吧!”
昼夜更替不过一瞬,因为要去见陈王,谢盈练武之后便被周氏身边的阿婆压在铜镜前装扮。
月白色的圆领衫,淡黄与白相间的十二破裙,外头再罩上一件藤色的圆领半臂,很是清新淡雅。
虽然还是那双环垂髻,今日垂下的环髻上换做黄色的绳子,和衣衫上的团花相称。头顶带着一朵羊脂白玉雕刻的玉兰冠。
一切准备就绪,谢盈又被安排坐马车去了陈王府。
路途虽不远,只是她一人在马车里也憋闷,直到马车在陈王府的二门前停下,谢盈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周氏同她说进了王府莫要斜视,她这性子总是忍不住的。
“你来了。”
正看向二门外的王府格局,便闻得萧珂笑言。
谢盈即刻垂下眼眸颔首福礼:“妾西北侯府谢氏二娘拜见陈王。”
她今日竟然没有错礼数,陈王嘴角噙着笑,那目光真是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随我来吧!”
“嗯。”她低着头便跟着往前走。
“这是内堂,我的阿娘,敦懿皇后的名讳李如兰,既然是内院正堂,我便名其思兰堂。”陈王带着她走得很缓慢,谢盈只匆匆瞥了一眼。
她心中着急,巴不得早些和陈王说她心里的话,可今日她是客人,只好压制着自己内心的冲动,又担心自己错漏,。
“过了这个门后面便是我住的堂室,还有四座堂室院落,都是……”陈王含笑说着,忽而停顿下来。
除了他自己住下的堂室——松竹堂,剩下的便是亲王该有的规制孺人二人,媵妾十人。
“不说了,去……”他回身,谢盈一直低着头走路,此刻便直勾勾的撞在他的怀里。
谢盈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