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三进了龙凤榭。
他赢钱了。
龙凤榭是顶天大的赌场,向来不害怕客人在店中赢钱,自然谁都知道这并不是上不封顶的,一般超过五十万俩白银这个数目,管事的就会着急,将消息告知幕后的雷家三兄弟,大多都是非常礼貌确保这位大主顾还会再次上门的前提下,将客人请出去。
春三赢的钱不多,区区一俩银子。
这种程度远还没到惊动雷家三兄弟中雷老三雷豹的程度,雷老三人如其名是个急性子,但他在黄岐山乃至于青山一带最让人记住他的并不是他的急性子,这人还有个名头‘仗义雷老三,’此人待兄弟如手足,曾经多次出手接济发小兄弟,那人天性好赌是远近闻名扶不起来的烂泥,自杀之后,依旧不遗余力的照顾他的家室;读书人如果能在此地遇见他,保不齐还会一见如故,他曾说过这样的话‘小孩子要多读书,只有读书才能成才,’也不是仅仅是嘴上说说的,就曾有斥巨资兴建小学的壮举,学校建成的那天还发生了一则美谈,青山各类名流齐聚小学,雷老三为小孩子们上了第一堂课,有俩个熊孩子脑洞齐大,谈论是中午的太阳大还是晚上的太阳大,雷老三愣了好一会儿,听人说这位博览群书的大先生最后脸都红了也回答不了这个看起来简单实际上非常复杂的问题,他的人品就是这个时候体现出来的,非常老实的回答:“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上来。”
这答案同圣人回答的一致。
从此雷老三在这青山就有了小圣人的诨名。
雷老三藏在幕后,面色阴沉如水,手一会儿抓在刀柄上,一会儿松掉,反复了很多次,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思。
赌场的管事犯错了。
如果没算错的话这是他第二次犯错。
犯错的对象是同一个人混老头春三,春三赢钱了,坐在赌桌前,前后不过一个小时的功夫,身前原本干瘪的袋子里已经非常饱满,旁人粗粗的替他算过,最少已经有了六十万俩白银,赌场规矩五十万俩就应该见好就收离场,谁知道这老头是个贪得无厌的主,不管龙凤榭怎么硬磨软泡愣是纹丝不动,言语还非常难听尽是‘赌场是不是输不起,要是输不起趁早打包转让皇极轩的废话。’
摆放在春三面前的骰子筒再次揭开。
春三的运气不咋地,很小,就五点。
三颗骰子的玩法,能摇出的点数以十七点最大,四点最小,眼前不过五点的数,眼睛就算长在脚后跟都能看出来老头这一次输定了,春三将一直挂在鼻子里的青流涕吸进去,他俩眼紧瞪庄家身前的骰子筒,额头上的汗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看起来非常的紧张。
压在桌上的十万俩银子不是围观人群的钱,他们有不紧张的理由,不过大多数目光瞥向一脸紧张的春三时候神色有些鄙夷,脾气不好的忍不住还道一句:“这样的把戏已经耍了六次了,有必要这么假惺惺的犯贱吗?”
老头子的人品实在不怎么好,每次骰子筒揭开,点数刚刚好只比庄家大一点,可恶的就是他每次都会是这一副好似输了六十万俩银子的人是他的贱兮兮表情。
庄家的骰子筒揭开。
春三重重的叹了口气:“哎~~~,”他的头颅垂到胸口,眼睛闭上,神色真诚的默哀。
能比五点小的只有四点,春三并不是在为他自己默哀,而是在为那真正恐惧额头上挂满了线条状汗水的管事默哀,揭开骰子筒开出四点后,管事蹬蹬的后退,身子一软摊倒在椅子上。
他输了。
算上以前输的,他已经输掉了龙凤榭七十万俩银子。
春三大手划啦,干活时候哆哆嗦嗦的手现在伶俐的不行,轻松的就将十万俩银票装进兜里,得意的目光看向左右,见龙凤榭还没人接班当庄家,很通情达理的说道:“别这般小气你们可是日进百万的大店,在说我又不是没给你们机会,老头子我说话向来算数,只要你们赢一次,我兜里的银子全部都还给你们。”
龙凤榭信了七次,次次都输钱。
管事听了这话,心头火腾腾的冒起来,手掌啪的声拍在桌面上,威胁的吼道:“臭老头,见好就收,你就不怕吃撑了,走夜路的时候遇见鬼啊。”
春三将钉子做到底,死死的磕在龙凤榭的地面上,说什么也不挪窝,无赖道:“老头子我都这般年级了,什么鬼没见过,不怕、不怕。”
雷老三脾气本就不好,能忍这个贱老头七次,全是大哥雷龙一再告诫:‘剑山异动,将所有人的修为压制一层,地契土地可以抵抗这种压制,雷严最近新得钓鱼泉,修为已经恢复到以往逍遥初境的高度,此人素有吞并龙凤榭产业一家独大之心,这段时间切记小心,万事当隐忍。’
被人这般欺负还是头一遭。
雷老三看出此人来者不善,输钱尚在其次,很可能同雷严那厮还有什么肮脏的手段在后,下定决心也要将此人弄走,管事的振奋精神准备在博一次的时候,雷豹出现在他身边,早就扣住的短刀抽出,在管事的脖子上一抹鲜血喷涌出来,溅的满桌子都是,杀完人之后,雷老三若无其事的坐下,态度非常低,道:“让老先生见笑了,这伙计不听话多有得罪,小三儿已经将他料理了。”
春三嘿嘿一笑,老无赖面上的表情比杀人的雷老三还要如无其事,满心都好似掉进了钱眼里,根本就不接雷老三这茬,一脸兴奋地说道:“咦,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