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王珝纳九州界入身,将这方虚幻世界化作自家身中洞天,为了接续前缘,他一点灵光下降,在九州界中化作了少年王珝,以此身来暗中推动九州大势随自家心意发展。
按照王珝在轮回任务中得知的九州走向,是时天下宗派会应楼观道掌门火龙真人贾得升之邀,派出精锐弟子、年轻门人随其叩访京师,与人王论道。
而在路上,这一行修行界的中流砥柱与未来英才会被联起手来的北胡、罗教、白莲教三大势力偷袭,最终十不存一,修行界自此衰弱。
凭本心而言,王珝并无阻拦此事发生的打算,因为修行界实力衰退正符合他定仙凡两规,绝地天通,削弱九州能级的意图,好方便他将九州炼假成真,推动自己晋升天仙。
所以客观来讲,天下宗门入京遭袭之事,甚至是得了九州“天意”垂青的。
当然,作为他凡念所化的少年王珝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熟识之人陨落这场劫数之中,所以在遇袭之时,他展露出“符合常识”的法师实力,拦住了不少敌方精锐。
在此战中,因为李清歌年纪轻轻便已晋升先天之境,又不像王珝这般大势已成,难以应付,所以是敌人重点下手的目标。而王珝为了保护她,硬抗着三名法师联手一击,将其救下。
而这般作为的代价就是,少年王珝伤及本源,寿数大衰,日后难得再有出手之力。
其实凭本心而论,少年王珝对这等伤势并不放在心上,毕竟他只是一点灵光所化,又有九州造物主位格加身,心念一动便能调集天地之力,无论是对敌还是疗伤都是轻而易举,些许小伤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但他毕竟是王珝凡时俗念所化,加之当时又是爱玩爱闹的少年心性,全然不似后来那般沉稳,却是想上演一出“命不久矣五十年,天下无敌王某人”的戏码,于是干脆顺水推舟,没有去料理自家伤势。
谁知如此一来却在李清歌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记,引得其人愧疚不已,将王珝“重伤”的根源归结到自己身上。再加上她本就是个清冷性子,从不轻易发言,以至于过了这么久王珝这尊化身也未能察觉其中纠葛。
见李清歌这般作态,王珝才发觉自己少年化身的一时玩笑之举却在她心中留下了这般印象,于是忙出言道:“师妹不必愧疚,这近廿载时光对我而言亦是一个打磨沉淀的过程,对于自身伤势,我也有了头绪。”
李清歌面色不改,并无相信王珝所言的迹象,缓缓道:
“师兄又何必诳我,本源有损岂是那么好治愈的?师兄虽然以‘因祸得福,不但伤愈如初且又晋升天师’的消息打消了他人疑惑,遮掩住自身情况,但我却清楚其中真相。
“师兄自大战后便避居吴山,少归海外剑宗山门,又常年清修,不爱与其他修者见面,足以证明师兄情况并不似嘴上那般轻易。”
许是内心激动,她言语并不似平常那般简略,而是一口气说了一堆。
王珝苦笑道:“我何必唬你,我确实找到了疗伤的法子。”
李清歌微微摇头:“师兄不必多言,我心中自有分晓。”
王珝自知失策,倒也不在此事上纠缠,回到了先前话题:“那你推辞了太白剑宗掌门之位,日后却是个什么章程?”
李清歌抚了抚腰间长剑,看向王珝:“我领受了一个闲散长老之位,随后便来见师兄你了。”
王珝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从我这离去后呢?可要返回族中看望亲朋好友?”
李清歌摇头否认:“自祖父去后,族中也无熟识亲近之人。凡是接近我者,皆是心怀贪恋,有求于我之人。如此一来,我也歇了回族中探亲的意思。”
她面色沉静难有动容,一袭白衣如立在雪中,教人一观便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射山人,让她回到陇西李氏那等内斗不休的修行世家之中,委实不太合适。
王珝也不再多言,只是道:“既然如此,且在师兄这里歇息几天,而后再考虑下一步打算。”
李清歌闻言未做推辞,应了一声后便向着一旁屋中走去,似是要收拾出一间空屋以作休憩。
幸而吴岳庙中偶然也会有上山香客和采药樵夫来不及下山,在此借宿一宿,一些事物倒也齐全,不会出现男女共宿的尴尬之事。李清歌这多年来也来过几次,对此倒是熟门熟路。
看着清冷女子离去的背影,王珝忽然心中一动,旋即摇头失笑,向着一处视野开阔之地走去,打消了探明李清歌心思的念头,准备按计划行事。
走至崖边,王珝目视重重山林,眼中华光一闪而没,眼中景象顿时一变,他以一个超然且高远的视角俯视着天地。
只见万丈红尘之中,一条不知来去,无始无终的长河蜿蜒流淌,波光粼粼,众生悲欢在其中沉浮。
“九州界的虚幻时光长河。”王珝自语了一句,旋即开始寻找那个特殊的时间点。
在九州被王珝纳入身中洞天以后,他也可以略微操纵其中的时光长河了。毕竟此物依托九州界而成,九州界又本质虚幻,与其他宙光碎片、独立天地或者宇宙没有可比性,其中时光长河亦是如此,能被王珝这具备传说特征的造物主施加一定干涉。
而王珝在此时将本尊意识降临九州,浏览时光长河,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解开心中疑惑。
不久前,他为探寻自己无故掌握道传寰宇之谜,邀孟奇、江芷微二人赶赴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