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珝闻言不禁挑了挑眉:“哦?冲和道友也来了吗?”
“是的,冲和前辈静极思动,又听说玄武派张掌门亲自动身带队,于是也过来了。”清余垂手肃立,谨声回答道。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你便在前面带路罢。”王珝面上不起波澜,手中长幡一摇,便将其收了起来,对清余吩咐道。
“前辈请。”清余向王珝稍一示意,便走在了前方,边走边介绍道:“玉皇山顶便是宗门大殿天帝殿所在,因着魔师韩广潜伏少林之事,不久前宗门几位长老出手,开启了核心地域的护山阵法,勾连神兵,引而不发,还请前辈勿怪。”
“无妨,”王珝本就是个人敬我一尺,我回人一丈的温和性子,既然清余把话都说在了前面,他对此倒也不再在意,只是笑道,“韩广假扮少林空闻方丈一事我也有所耳闻,如今其人名声不散,贵宗有所提防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多谢前辈谅解......”
清余和王珝边走边谈,气氛倒也融洽,徒留那谢姓弟子一人站在原地,心中满是惊讶和后怕:“听清余师兄话语,那人怕不是一位大宗师,甚至是哪位名声不显的法身高人!我刚才还在腹诽那位,那位明明有所觉察却也没怪罪于我,真是大人有大量......”
念及此处,这谢姓弟子暗道一声侥幸,便匆匆忙忙回归了岗位,更加仔细认真地负担起自己的指责来,心底也再无其他念头。看得其他玄天宗弟子颇受激励,纷纷模仿起来。
......
玉皇山顶,天帝殿中。
殿内陈设古朴,道意盎然,威严庄重之感昭著。最上首供奉着一尊天帝塑像,冕服旒冠,肃穆神圣,似乎在俯视诸天万界,衡量仙魔的一举一动。
在天帝塑像下首位置,坐着几名道人,分别是头发花白,气质谦和内敛的东道主:玄天宗掌门守静道人,周身纯阳之意自然发散,温和不邪的纯阳宗掌门,初阳真仙冲和道人,以及面容老朽,气息隐晦,如巨龟潜渊、长蛇蛰伏的玄武派张掌门。
除此之外,还有几名道门三宗的外景长老以及其他一些道门宗派的掌门和长老敬陪末座,笑看上面三位宗门掌教谈论一些天下大势、江湖逸闻。
当王珝跨过解剑池,正式进入玄天宗山门的那一刻,冲和道人面上一动,对守静道人笑道:“那位道友来了。”
守静道人眉眼幽深,闻言面上流露出一抹笑意,颔首道:“若我所料无误,当是清余那孩子去接待的。”
玄武派张掌门感兴趣地眨了眨眼,问道:“冲和前辈和守静道友谈论的可是那位天外法身,静川道人?”
“不错,”冲和肯定道,“我听道友说,贵宗有事请静川道友一叙?”说着其人便看向守静道人。
“确实如此,”守静道人面上笑意不改,“只是所为何事,恕我不能与前辈分说。”
冲和道人身为纯阳宗掌门,与其他二宗掌门谈话时自然是以“道友”之称平辈论交,毕竟他代表的不只是“初阳真仙”一人,更是“纯阳宗掌门”这个身份,言语间自然要对其余二宗掌门客气些许。
而反过来,本就身为晚辈的守静道人和张道人在与冲和道人交谈时,却是得以“前辈”之称称之了,这便是花花轿子人抬人的道理。
众人说话间,冲和道人忽地扬眉一笑,看向门外,其余等人也纷纷心有所感,跟着转目看去,正看见王珝在清余的带领下走入大殿。众人见此心中都是一动,恍惚间像是看见了一条风平浪静的宽广长河,又像是看见了无边无际的浩瀚海洋,虽然表面上平稳无波,但心底自然明悟,知晓那平静的水面之下定然是暗流汹涌,难以揣度。
“知水为命顺逆同,浩然莫测深浅中。无波沧海掩汹涌,渊渟不动现鱼龙。”
忝为地主的守静道人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神色,悠然长吟一首,接着道:“据说数百年前有一位自号‘静涛君’的法身高人自星海深处降临真实界,其人事迹大多失传,唯独一首诗号与些许残缺传承流传下来,散落世间。今日一见道友,方才发现其人诗号竟然与道友如此契合,道友风仪,当真令人心折。”
因为王珝作青年打扮,且年岁不长,守静道人便以“道友”之称称呼他。
王珝闻言微微一礼,笑道:“道友谬赞了,想必道友便是玄天宗掌门守静道人罢?不知道友请我来此,所为何事?”
“静川道友果然快人快语,”冲和真人在旁打趣一句,“不管守静道友请你来此做什么,总之先坐下来,喝杯清茶罢?想必此事不急于一时?”
说着他便看向了守静道人。
见守静道人颔首称是,王珝思量片刻,忽地展颜一笑:“也好,那贫道就叨扰了。”
“哪里的话,道友能来,我玄天宗上下蓬荜生辉啊!”守静道人客气一句,便引王珝落座,并将其他人介绍给他。
一行人转过一圈,待王珝坐定,守静道人品了一口灵茶,便含笑开口道:“此次劳驾各位前来,一是为了眼下这次论道法会,二嘛,便是为了如今世间大势了。”
“世间大势?什么大势?”某门派掌门出言问道。
“不知各位可有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