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而深邃的钢琴琴曲,宛如泉水在山间流淌的幽响,伴随着女高音清澈的和声,协奏出一首动听的空灵之歌,似是能深入人心、与灵魂共鸣,又宛若于天堂唱响的乐章。

在乐曲的鸣奏声之中,陶阳逐渐恢复了意识,朦胧的视野终于变作清晰,然后发现自己来到了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里是……飞艇里?”从房间一侧的连排落地窗,可以看得到被浓雾遮蔽的天空与阴云;室内布置精致,色调以蓝色为主,整体给人的感觉透着一股贵气与神秘。

而在他的面前,有从未见过的一男一女,正坐在一张全蓝色的长形沙发上。

其中那个坐在正中位置的男人,正双手交叉、手肘撑在盖着蓝色桌布的茶几上,低头闭眼地作沉思状;而女人则是坐于男人的左侧,冷着脸、低着头,正专心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平板电脑。

似是察觉到了陶阳的视线,那个男人睁开了双眼,然后抬起头来与陶阳对上了视线。

在看清了对方的模样后,陶阳敢肯定那绝对不是人类——至少不像是正常人类应有的样子。

那是个留着重度地中海式发型的男人,一头白发散于脑后,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一对耳朵又尖又长、还长着匹诺曹都相形见绌的粗长鼻子,粗犷的浓眉下是一双真正意义上的铜铃大眼,还能清晰地看到滚圆眼球上的血丝。

——他看上去简直就像是模样瘆人的恶魔,好似一开口就能诱惑人签下出卖灵魂的契约。

“恶魔”用透着诡异声调的尖锐嗓音说道:“欢迎来到【天鹅绒房间】,初次见面,我的名字叫作伊戈尔,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您此时正通过梦境拜访这里,现实中您的身体正在熟睡当中,请不用担心……”

在自称伊戈尔的男人说话的期间,刚恢复意识没多久的陶阳终于渐渐回想起,自己应该是在睡梦中被带到这里来了。

比起神色惊慌地大吵大叫,或是质问对方掳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陶阳选择略过那些在他看来没有意义、也是浪费力气的举动,干脆利落地问道:“然后?找我有事吗?”

伊戈尔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讶色,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说道:“您是拥有某种特质的特殊之人,与世界的命运有着莫大的关系。而同样也是因为命运,您来到了这个天鹅绒房间。”

“这里是位于梦境与现实、精神与物质之狭缝间的场所。原本是只有通过某种形式,订立了【契约】之人才能造访的房间。或许,在不久的将来,那样的契约也在等着您。”

命运、契约……这家伙是中二病晚期吗——陶阳面无表情且一言不发地继续听着,好像在看待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实际心中念头急转、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从这个可疑的地方脱身。

“说来唐突,请让我稍微窥见一下您的未来吧……您相信所谓的占卜吗?”

不等陶阳的回应,伊戈尔就打了个响指,然后在他面前的茶几桌面上,凭空出现了一副图案精美的卡牌。

陶阳眼瞳一缩,这种不像是寻常魔术表演的怪异戏法,让他开始真正相信了伊戈尔的话,也许自己的确正在经历某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之后随着伊戈尔的长手一挥,一张张卡牌竟然按特殊规律自动展开,其中一张随着他的手掌一同翻转过来,显示出卡牌下面的是雷电劈断了高塔的图案。

“喔……象征不久的将来的卡,是‘塔’的正位,看来您即将遭遇极大的【灾祸】。”伊戈尔说着又翻开另一张卡牌,“而象征更久之后的未来的则是……‘魔术师’的逆位,这张卡象征着【歧途】与【欺骗】……实在是很有趣呢。”

不不不,假如是真的话,你给我占卜的结果对我来说一点都不有趣啊——陶阳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伊戈尔接着说:“看来您将在接下来要开始生活的地方遭逢灾祸,并被迫必须修正错误的轨迹,最关键的是需要识破某个正在进行中的谎言,进而发掘被埋藏的真相。”

“想必不久之后,您将会订立某种契约,到时候请再度前来此处吧。”伊戈尔说着收起了全部卡牌,“需要注意的是,【今年】对您而言是关键性的一年,如果不能察觉到世界的真实并加以修正、最后击败真正的敌人的话,也许通往未来的门扉会就此紧闭。”

“而我的责任,便是为您提供相应的协助,使您不至于落得那样的下场。”

说到这里,伊戈尔终于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某件事,说:“哎呀,真是失礼,我太晚向您介绍了。”

他摊开的手掌指向了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一直沉默着的女性,又道:“这一位是赫莫莎,是这个房间里的【房客】,您可以将她当作是我的助手。”

只见那是一个宛如精雕细琢的人偶般美丽的少女,年纪看上去与陶阳相近,其微白的肤色与精致的五官有些像混血儿,还拥有着米黄色的长发与异常罕见的金色眼瞳。

少女身穿干净利落的宝蓝色军装,微微蹙起的眉头下是凛若冰霜的表情,透露出些许傲然的气质。

看到伊戈尔点到自己的名字,她终于从平板电脑上抬起头,并对着陶阳颌首示意,却没有露出笑容,而是用清脆的嗓音礼貌性地说道:“您好,很高兴认识您。我叫做赫莫莎,是您在旅程中的协助者。”

陶阳有些木然地朝对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老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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