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旭扬对孟海公抱了抱拳,“宋义王,在下不知你与这位姑娘有何仇怨,但请你看在她年幼无知,你身为藩王,还望莫与她计较,放他们去吧。”他顿了顿,看了身旁的黄伊榕一眼,复道:“除此之外,你要为刚才的言语,向黄姑娘道歉。”
那粉衣少女姜羽心,个头不高,尚不到郭旭扬的胸口,浓密的齐眉黑发下,长着一对大大的眼睛,因适才使用轻功及运功打斗,现圆圆的脸蛋正憋得红扑扑的,活泼可爱的样貌,看起来应该只有十三四岁。
而那被她抛到两丈之外的年轻男子,约摸二十二岁,面相白净、清秀斯文,然全身伤痕累累、衣衫破烂不堪。被扔到地上之后,一动也不动、一声也不出,应当是被人点了穴道。
至于“宋义王”孟海公,因其极注重养身之道,故看起来似乎只有三十多岁。但依江湖传言,他此时当是四十有六,姜羽心与那年轻男子两个人的岁数加起来,都及不过他。故而郭旭扬以“长者不计幼者之过”的说辞,让孟海公放这两个小年轻一马,确是说得过去。
然孟海公听了郭旭扬的话语,却狂笑起来,“你小子当自己是谁?敢对本王指手画脚?告诉你,今日姜羽心和你,都得死!至于这小婊子……”他看向黄伊榕,脸上露出淫邪之意,“长得不错,我倒是可以留她一条小命。嘿嘿,我会让这骚蹄子知道,得罪了本王,会是个什么滋味……”
听着孟海公的淫秽之词,黄伊榕尚来不及动怒,郭旭扬却已喝出了声:“孟海公!我原敬你是一方君主,想不到却满口的污言秽语。既是如此,出招吧!”他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孟海公首先掌握发起进攻的主动权。
孟海公两条眉毛皱到了一处,思忖:“这小子不知道是什么来路,手底下确实有两下子。本王的人还没赶到,贸然出击,怕是于我不利。不如再拖延片刻。”他主意既定,背手而立,道:“哼,你小子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就敢来这里充英雄?你可知本王拥兵三十余万,每人吐口唾沫,都可以把你给淹死?”
黄伊榕又是一声冷笑:“你这么磨磨叽叽的,是在等救兵到来呢?还是怕被他给打死呢?”
“你这骚娘们儿胡说八道什么!?”被黄伊榕一语道破心机,孟海公一张光滑的脸面涨成了紫红色。虽说他极不情愿与眼前的男子动手,但被一小娘们儿言语讥讽至此,已容不得他不动。他暴喝一声,掌中运劲,一双赤红色的手掌,向郭旭扬打出十成的内力。
郭旭扬笔直地站定,眼见赤色铁掌拍到,直到孟海公的手掌触碰到自己胸口的衣衫之时,才施展轻功斜斜掠开,极速反转到孟海公的身后,在他的后心重重地拍下一掌。
孟海公万料不到郭旭扬的闪避速度如此迅捷。自己根本来不及收掌止步,背后已吃了一记。郭旭扬的掌力直透他全身筋脉,让他感觉自己根本无法动弹,他被掌劲的威压所迫,整个人向前扑出的同时,身体倾斜了过来,面朝地、腿朝天的狠狠地往地上撞去。
孟海公整张脸在地上摩擦着滑出了三丈开外才渐渐停止。待他满脸混着血水和泥土爬起身来,坐在地上时,立刻连连呕出几口鲜血。
“我的脸我的脸!”孟海公的手指轻轻地触碰着自己流血破相的脸庞,咬牙切齿地瞪着郭旭扬,厉声吼道:“你、你、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
“皇上……”看到孟海公一掌被打成重伤,而他最为在意的那张“脸”,此时更是丑陋不堪,姜羽心这位刚才还被孟海公追杀的小女娃娃,倒是一时慌了心神。
黄伊榕“噗嗤”笑出声来,一双剪水双瞳笑成了一对弯弯的月牙儿,“你挺坏的,故意毁了他的脸。”
看着伊人笑颜如花,郭旭扬惊艳地怔住,跟着黄伊榕摇头痴笑道:“他实在是没有一个藩王该有的样子。”他突然发觉自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姑娘家,太有失礼数,忙转过头去,对孟海公说道:“我且饶你一命。你也放过这位姑娘和那位少年吧。”
孟海公尚未出声,姜羽心却“扑通”一声,向郭旭扬跪拜磕头说道:“大侠,求您带我们走吧!皇上不会放过我们的!”
郭旭扬快步走过去将姜羽心扶起:“姑娘切莫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姜羽心站起身来,娇小的身子缩成了一团,因为害怕而不敢直视正坐在地上运功疗伤、满脸是血的孟海公,双眼已噙出了泪水,“可是,可是……”
“来了。”黄伊榕自腰间摸出一柄飞刀,夹在手中。
“是来了。”郭旭扬沉声说道。
“什么来了?”姜羽心不明就里地问道。
“宋义王发出的那声长啸起作用了。”郭旭扬说话间,掠至那被抛在地上的年轻男子跟前,将他一把拽起的同时顺手解了他的穴道。
那男子穴道得解,刚想道谢,郭旭扬却快他一步说道:“先别说话。”又将他带回至姜羽心的身旁。
与此同时,黄伊榕飞刀的刀尖,已抵在了孟海公的咽喉处,“走,过去!”她将孟海公扣押着向郭旭扬三人的方向走去。五人又向郭旭扬二人骑来的马匹靠了靠。
南面的马蹄之声越来越近,透着月光及远处的火光,依稀可见林间奔来数十匹马,马匹后面还跑步跟着一大队的步兵,有百余人。而带领这约两百兵士的,是骑马行在前头的六名身着各色衣衫的妙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