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跟在伯钦身后,一路上豺狼遇之即逃,毒物虫蛇退避,令唐僧不由得连连感叹。
甚至把伯钦和山神作比较。
此等威势,在唐僧看来与那山神有得一拼。
是以感叹:“伯钦乃真山神也!”
路上伯钦倒是打了不少獐子、野兔之流。
听到唐僧的感叹,不由得失笑道:“我就一介猎户,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些不过是吃饭的本领而已,那山神之力岂是我等凡人之身能比的。今日倒是托长老的福,颇有些许收获,待吾回去赶紧剥了皮,把这肉给煮了,做些饭菜,招待长老一番。”
唐僧倒是没有多想,只是长长号了声佛号道:
“阿弥陀佛。贫僧那便先行谢过了。”
唐僧牵着马在后跟着,伯钦肩上扛着獐子,手中提着猎物在前面走着。
过了一座小山坡,一个人家户出现在眼帘之中。
有道是:参天古树,漫路荒藤。万壑风尘冷,千崖气象奇。一径野花香袭体,数竿幽竹绿依依。草门楼,篱笆院,堪描堪画;石板桥,白土壁,真乐真稀。秋容萧索,爽气孤高。道旁黄叶落,岭上白云飘。疏林内山禽聒聒,庄门外细犬嘹嘹。好一副世外桃源之景。
伯钦到了门前,将绑缚好的猎物丢下大声叫道:“大壮、猫哥儿、柱子、小丫……”
稀稀索索,拖拖拉拉,从圈门、柴房、偏屋等角落走出三个十岁左右的小哥儿还有一个小姑娘。三个小哥儿年纪虽不大,却和伯钦一般长相凶悍,臂膀上可以看见一丝肌肉,可见没少锻炼。小姑娘脸上花得跟猫一样,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让人见了不由得心生欢喜。
只听到伯钦吩咐道:“赶紧把这些猎物拿去剥了皮罢,待吾好招待大唐同乡。”
说着,卸下马匹身上一应重物,将其放在屋前空地吃草。
招呼着唐僧进屋,倒了茶水。
唐僧自是又是一阵感谢不提。
此时却见一老妪带着一个妇人从内寝出来,对唐僧行礼。
听那伯钦道:“此乃家母,一旁是吾结发之妻。”
唐僧听闻,起身向着伯钦之母行了一礼道:“敬请令堂上坐,贫僧自当拜见。”
伯钦之母听闻摇了摇头道:“远来是客,长老不必多礼。”
看到老母亲看过来的眼神,伯钦连忙介绍道:“母亲,他乃唐王驾下差往西天见佛求经者。在那林中遇到孩儿,孩儿见天色将晚,是以请他到家中歇息一番,待明日天明送他上路。”
老妪听言,顿时大喜,合掌笑道:“明日便是你父亲忌日,这长老来到寒舍,想必是天定缘分,还望长老做做好事,为我家老头子念念经文,待后日再离去,不知长老意下如何?”
伯钦乃是镇山太保,平日以打猎为生,手中虽沾满血腥,却也是个孝顺之人。听到母亲所言不由得看向唐僧。
却听唐僧一脸笑意大为欢喜道:“贫僧正愁不知该如何报答恩士活命之恩,老夫人所言,贫僧应下了,愿为效尔。”
……
说话间,不知不觉天色渐晚。
几个小家伙早已将这些猎物剥皮煮熟,摆放好桌凳在厅中。
伯钦见此,便请唐僧移步用斋。
唐僧见到桌上尽是豺狼之食,肉香靡靡,无一素斋。是以不由号了声佛号道:“善哉,不瞒太保,吾自出娘胎便做了和尚,从未沾过荤腥,这些菜肴,却是不能食用,以免破了斋戒,乱了道行。”
伯钦听闻,沉吟了半响有些无奈道:“长老,吾乃猎户出生,世代打猎为生,餐餐皆以肉食,从未吃过素。就算在林中采摘有竹笋、木耳、山菇、干菜等,这炒菜的锅也是各类油脂煎熬,油腻透了,却也无法做素菜。谓之奈何?请长老来,却是我的不是了。”
唐僧开口道:“伯钦不必多心,如此伙食你自食用。往日金山寺中吾常参禅,静坐三五日忍耐饥饿却也无有他事。”
听了唐僧的话,伯钦皱眉道:“请你来做客,自然是要招待你的,从未听说请客人不招待客人的,虽说三五日忍饥挨饿无所要事,若是饿死,那岂不是我之罪过?”
唐僧听到伯钦张口闭口死呀死的,嘴角不由一抽。
“非也,贫僧能够活命,全赖太保之恩。就是饿死,也比被那虎豹豺狼、蛇虫鸟兽啃食而亡的要好。”
却听那老妪瞪了一眼伯钦道:“莫要乱说,且安排长老坐下,待老身去给长老做些素斋。”
说着带着儿媳妇便往灶盘去。
叫媳妇将小锅取下,着火烧了油腻,刷了又刷,洗了又洗,之后仍安在灶上。先烧半锅滚水别用,却又将些山地榆叶子,着水煎作茶汤,然后将些黄粱粟米,煮起饭来,又把些干菜煮熟,盛了两碗,拿出来铺在桌上。泡了木耳笋条,将之放入水中煮沸,捞起又放入凉水中降温。事毕,将笋条切碎与木耳齐齐放入碗中,浇些葱蒜,放些盐食,如此搅拌,一道凉菜便已做出。
盛于桌上,老妪招呼唐僧尝试。
见到粟米饭凉菜毫无油腻,唐僧坐下向着老妪谢道:“有劳长者辛辞。”
唐僧坐下,却未急着动碗筷。
而是双手合十诵经,看得一旁伯钦也不敢动手夹菜。
问唐僧此法为何。唐僧淡淡道:“此乃请斋尔。”
听闻,伯钦不由得撇了撇嘴道:“这吃个饭都要念会经,这饿都要饿死了。”
唐僧摇头笑道:“此非经文,不过一卷揭斋咒言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