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说,我们笑得更厉害了。

付碧青脑袋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稍微笑大了一点,就会痛,可朱琴这副傻样子,又让她没法不笑,她立刻拿眼神暗示我,并对我抬一抬她那根本抬不起来的手,快让朱琴明白过来。

我只好笑着对朱琴说:“四姐,你先听子川说说缘由啊,不然二姐的伤都被你笑崩了。”

她还是很严肃地鼓起大眼睛,瞪着秦子川,凶巴巴说道:“那你说啊,我能用得了五部手机吗?我卖给谁去?”

我们更加笑得脑袋疼。

秦子川身高一米九,壮硕但不显肌肉,仿佛天生一副腼腆沉静的气质,却是个绝对的大块头。

他一头浓密乌黑的短发天然微卷,五官轮廓分明,高鼻梁、大眼睛,皮肤白净。他比朱琴大两岁,因为皮肤白,还没长成势的络腮胡又总是刮得很干净,看上去完全是一个高大英俊的青春少年,与仿如画报上走下来的高挑中东美女朱琴,模样和身高都很般配。

不知道的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副模样的秦子川,在憨直而懒散的朱琴面前,竟像一个随时会被朱琴管教的孩子。

面对朱琴傻乎乎却自认为掌握了真理的样子,秦子川不能觉得冤枉,不能有委屈的样子,也不能笑,认真说道:“我怎么可能让你帮我家卖手机呢,你三个姐妹和元秋兄弟的手机不是都被抢走了吗?……”

不等他说下去,朱琴马上又指责道:“那你就从家里偷这些手机出来?我们姐妹再穷,手机也买得起,不用你干这样的事情,到时候你父母还以为是我指使你干的呢。”

秦子川又一脸正经地继续解释道:“不是我偷的,我和爸妈说了的,他们也同意。我爸妈也说了,他们都是你最好最好的好朋友,平白无故遭受这样一场灾祸,我们却帮不上什么忙,既然手机被抢了,刚好我们家是卖手机的,就送四部最新最好的手机就是。”

秦子川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就没再继续上学,到省城来帮着父母看手机店。

因他总是腼腆沉静的模样,仿佛还学不会与人讨价还价,在店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站在柜台后面,像个男模,引得路过他们家店门口的少女少妇们,总是会扭头看他,却装着是在看店里的其它东西。

当初王文斌被店里炒鱿鱼后,为避免他继续电话骚扰我们,一起去重新买电话卡,正好在秦子川家店里买的。

为什么去他家的店里,全是我们姐妹中最花痴的林佩佩的主意。她告诉我们,说她发现了一家手机店里有一个超级帅哥,那里也买电话卡,反正都是花钱,不如去他家,随便欣赏帅哥。

我们到他家手机店时,发现林佩佩所言非虚,柜台里确实站着一个男模特儿一般的帅哥,只是他一声不吭,接待我们的是他妈。他的脸上连一点笑容都没有,像是被强迫着站在柜台里的。

林佩佩故意指着柜台里的一个手机,问他价格能不能便宜点。他不回答,像一个哑巴,用手拉一拉正让我们选手机号码的母亲,再怯生生地指一指林佩佩。

见他这个样子,林佩佩顿时没了和他套近乎的招式,只好悻悻地站在一旁,可仍然忍不住不时拿眼睛瞟他。

他却躲躲闪闪地瞥着朱琴。

换号码时,我们都想尽可能地选自己认为好的手机号码,却被告知好的号码要加钱。

朱琴看他们模样应该和她是一个民族,便用他们民族的语言与之套近乎,想少给一些钱。交谈中,他们果然是同一个民族的人。

一直不说话的秦子川,突然听见朱琴用他们民族的语言说话,踌躇着却挪动脚步,来到朱琴面前,双手不自在地放在柜台上,又收回去一只,用同样的语言问朱琴是哪里人。

已经十八九岁的朱琴,好像情窦还没开,想着要省点钱,又要让姐妹们都尽可能选到自己喜欢的电话卡,便和他闲说起来。

三言两语后,他们发现竟是老乡。秦子川老家和朱琴老家是邻镇,因为他们的家乡地广人稀,虽是两个相邻的镇,但隔着上百里远。

老板娘见自己儿子对朱琴情有独钟,假装旁边柜台需要收拾,竟把我们扔给了她儿子秦子川来接待。

朱琴让他看在老乡的份上,价格再便宜一点。

他回答说,他们家十几年前,在亲戚的帮助下,已经从贫瘠荒芜的家乡搬进城里了。他已经好几年没回家乡去,很想回去看看。

朱琴说家乡还那样,但人越来越少了,自己也快两年没回去了,家乡没什么可看的,还是看在老乡的份上,便宜点吧。

他回答说,他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就没上学了,到这店里来,是因为店里的另外两个中年人是他的父母,这是他们家的生意。

朱琴办事,一向延宕拖沓,似乎拿刀逼着她,她都急不来。她又只好随着他的话应付几句,然后还是让他看在老乡的份上,便宜点。

他好像仍然是答非所问,问朱琴在省城干什么,朱琴只好把自己的工作大致说了,并强调我们都是她的好姐妹,一起买卡,要一起算钱。

我们在一旁已经急得想去别家了,可又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他其实好像并不傻,看出我们几个想要走了,突然把我们选好的七张手机卡,轻轻推到朱琴手边,说了一句他们的家乡话。

朱琴不相信他的话似的,向他再次确认。他的母亲立刻急匆匆走来,有些惋惜地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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