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钟。
爵瑟夜总会大厅里堆满装修材料。
赵老六从医院回来,骂骂咧咧地催赶着让工人干活,想快点恢复营业。
玻璃门安装了强化玻璃,墙壁也重新装饰过。
大厅里摆放着刚买来的吧台桌,墙角堆砌着废料,看起来更加凌乱。
“又是白花的钱。”赵老六心情烦闷,“三天的时间,都得给我弄好了,要不然别怪我不给工钱。”
“老板,你找我们的时候,说的可是一周啊。”
“我说过么?”赵老六故意不认账,“你们要是不干,我再去劳务市场找工人,价格还比你们便宜,快点弄!东西别乱放,墙弄脏以后你们要擦干净。”
哪有这么欺负人的,工人们怨声载道,吵着要罢工。
“不干就赶紧滚,你们打听打听我赵老六是谁?跟刀子李关系好着呢,一分钱不给你们,你们也没辙。”赵老六将一肚子憋屈发泄在工人身上。
在临海市南区工作,多多少少都听说过刀子李。
有人说,刀子李曾是外科医师,女朋友被医闹逼死,悲愤过后由救人变成杀人。
李阳平精通身体构造,只需一把刀便能化身杀人狂魔。见惯尸体的他,出手冷静凶残,手上不知沾染多少条人命。因为缺乏销毁的全面,至今没有伏法。
工人们听到“刀子李”三个字,果真害怕,低头继续干活。
“外面怎么回事?”站在门口的工人揉着腰,满脸惊愕。
三辆汽车、十几辆摩托车停在门口。
发动机轰隆隆作响。有灯光对准夜总会大门,打了进来,大厅里亮如白昼。
为首的是一辆哈雷超级戴纳路威。
车上青年男子穿着普通,面无表情地抽着烟。在他身后,发动机熄灭,街道安静下来。人们纷纷下车,走到他身后,手持斧头、锤子、铁棍。
赵金虎扛着一把大锤,向陈涵说道:“老大,外面有人称咱们铁锅帮,这次我们拿着乱七八糟的家伙,看他们怎么说。”
“铁锅帮?还不如叫杂牌料理军。”
“杂牌,为什么不是王牌。”
“就你们?”陈涵朝身后瞥了一眼,“你看看有这样的王牌?”
赵金虎回头看,混子们痞气十足,气焰嚣张。有的站在那不断抖腿。有人商量着从夜总会里带走小娘们,还有人抽烟过猛呛到嗓子。
这批人,有孙奎旧和吴老三的旧手下。还有奔着陈涵名头,刚刚加入进来的,架都没打过几场的新人,还有跆拳道馆跟来的学员。
人员的素质参差不齐,彼此又有些不对付。说杂牌都是便宜他们。
陈涵说道:“这些人你做一下素质培训,可以的话就留下。不可以就结算工资送他们走人。”
“好吧。”赵金虎心里有些沮丧。
这次出来打砸,只带着三十多人,十里桃花还留守着三十多人。手下形成了六十多人的团队,还没来得及好好过一把官瘾,陈涵就要整顿。
“时间不早了,动手吧。”陈涵掐灭烟头,丢在地上。
赵金虎大手一挥,带人直奔夜总会。
“哐!”
他的锤子砸在钢化玻璃上,震的虎口发麻,玻璃居然没有碎开。
“把斧头给我。”赵金虎觉得丢了面子,要来斧头,用力下劈。
哗啦!
钢化玻璃当场碎裂。
一伙人涌入到大厅里,四下打砸。原本凌乱不堪的大厅如蝗虫过境,沦为废墟。
站在楼梯处的赵老六目瞪口呆,冲工人喊道:“快拦住他们。”
工人刚挨过骂,怎么会听他的,见苛刻的老板遭报应,心里痛快的不得了。
“不想死就滚。”赵金虎并不认识赵老六,甩手给他一记耳光,带人冲到楼上。
很多东西都被孙奎打砸过一遍,赵金虎觉得像是吃剩饭,很不痛快,带人又直奔办公区,在里面肆意毁坏一番,胳膊抡的发酸,心里才舒服。
赵老六没想到这伙人如此狂妄,打砸过一次,还敢再来一次,直接拨打“刀子李”电话寻求帮忙。
等刀子李带人赶到,这伙人死定了。
令赵老六没想到的是,李阳平听到求助的要求后,一阵冷笑:“你被打砸,那不是活该么?”
“李爷,我好好做生意,怎么就活该了?”
“你那畜生儿子做什么事了?你脑子里装的是屎么?还要拉我下水。”李阳平喝下午茶遭到孙奎调侃,所以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他……我儿子他没得罪什么人啊。”赵老六自动忽视了韩敬山一家,毕竟韩敬山当初也要找自己求情。
“想不明白,就自己等死吧。快点把玉佩拿回去,你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爷!您别不管我啊。”
赵老六听到电话里的盲音,瘫软在地。
那个不肖子在外面究竟做了什么孽,刀子李竟然也不敢插手,需要那么尽力把自己撇清出去。
足足半个小时。
打砸的人回到客厅,一个个满头大汗。
赵金虎走到墙角跟前,对蜷缩在那的赵老六说,“瞧你吓得那熊样,告诉你们老板,再整的话弄点精装修。我们隔一星期再来。”
“等一下。”赵老六问:“你们从哪来的?”
“十里桃花,知道么?”赵金虎笑着喊,“收队。我请大家去荣雅小居吃饭,都给我老实点,别他妈像个流氓混子。”
“十里桃花,荣雅小居!”赵老六喃喃念叨着,脑袋里轰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