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麦乔还是很喜欢看书,看我们当做废品扔掉的所有书,还有那些别人不要的报刊杂志。那时候的我还不懂,只当是麦乔为了生活收起了废品,只是到了现在我才想起,这可能才是一个想要了解世界的孩子,能够做到的唯一一件事。
我走的那天,麦乔就在黑暗里看着我,习惯了田间地头劳作的他嘴里叼着一根烟,红色光点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看上去不像是在闪烁,而是在呼吸。
这是麦乔送我的最后一份礼物,那忽明忽暗的烟头,是一幅叫做生命的画卷。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他看着坐在远去的汽车中的我,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但是我很清楚的记得,那个晚上我没有回头去看他。
之后的日子里,我们书信来往,再之后,偶尔打打电话,再往后,又在各个聊天软件上互相碰头。于是我知道了,在我浑浑噩噩,迷失在钢筋水泥般城市的日子里,麦乔已经成了一个熟练的农人,而且,是一个向往着外面生活的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