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琰儿有没有注意到我,只是每次偷偷溜走时我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我,我只当是自己心虚,可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心虚。
美景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当树枝变得光秃秃的没有几片黄叶,所有的蝴蝶落在地上零落成泥时,那条路上再难见到一个组,只剩下一些不死心的人来拍摄这种充满了破败颓废风的场景,于是琰儿顶着的妆容从唯美变成了带有一些颓废的感觉,这并不影响她的魅力,甚至对那些牲口的杀伤力更强,可是每次见到她我总是觉得,她展现给这个世界的不是那个真正的她,比起这个笑意盈然,生活在众人面前,生活在闪光灯之下的女孩,那个扇了学长一巴掌的女孩更像是她,可能,我也更喜欢。
那个早上,我如同以往一样,睡眼惺忪的瞄了一眼琰儿后灰溜溜的出逃,缩了缩脖子朝着教学楼走去,然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然后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由轻到重的冲撞我的耳膜,我吓得闪到一边,侧过身子转头看去,只见无数双眼睛向我投来视线,可是当我定睛一看,却又感觉并不是聚焦于我。我刚刚松了一口去,却发现是琰儿走了过来,于是刚放松的神经突然紧绷。
不好的预感从来就没出过错,几乎是琰儿走到我面前的一瞬间,一声清脆的响就在这条林间路上回荡,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巴掌,同时身后还有无数的视线投射而来,脸疼,但是又不只只是脸疼。
说实话我有些懵,但是只能不顾身后追赶的摄影组跟着琰儿朝教学楼走去,然后看着她走进我隔壁的教室。
如果发生在夜晚的事情没人见证,那么发生在白天的事情就总是少不了吃瓜群众,消息的流传速度就像是高考放榜时一般,当天晚饭,刘少端着餐盘跟我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他放下餐盘后撞了撞我,打量了四周后小声问我:“你真把她给泡了?”
我给了他个白眼,然后抬起头一看,总感觉身边一群人都在悄mī_mī的看着我的方向,于是我浑身一激灵,鬼使神差的小声回了句:“认识而已。”
于是我身后传来一个甜美女声:“哦?原来只是认识而已啊。”
我立刻就有了端起餐盘跑路的冲动,可是琰儿已经把餐盘摁在了刘少面前,说了句:“旁边儿去,给我让个位置。”
我不清楚刘少是不寒而栗还是单纯的看热闹不嫌事大,但是他很反常的挪了挪屁股,于是剩下的半顿饭里我只能看着琰儿一勺一勺的喝完碗里的粥,然后很优雅的擦完嘴,眯着眼睛看着我。
说起来不现实,但是我从那双美目中看到了杀气。
我悄mī_mī的扒拉完最后一粒饭,虽然很努力的试图从碗底再找到一粒米,可是琰儿已经十指交叉后垫在了下巴下面,估测了一下我和她之间的距离,我无奈的把碗放下,冲着刘少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无奈的跟在琰儿身后朝着校门口走去。
天空逐渐的暗了下去,天边的那一轮太阳也逐渐消失火焰,变得黯淡,只剩下天空中一片片橘红色的火烧云。我跟着琰儿,走在银杏叶逐渐腐烂的地面上,感受着脚下那种泥泞湿滑,感受着心里的缠绵复杂。
我只能看到琰儿的背影,只是那轮廓看上去也是一片黑,一片的朦胧。她走在前面,一双高跟鞋不断的踢打在路面上,却不带停顿,我听着那入耳声声不同的撞击声,感觉就像是两根纤纤玉指掐住我的心脏,一点一点的扭动着每一块软肉,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跟着走下去,还是转身离开,但是我知道,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最后,我们还是坐在了学校对面的那家饮品店,我点了一杯没有冰的百香果,她点了一杯奶绿,慢慢的喝,慢慢的咂。
我把额头贴在窗户上,看向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太阳已经落下,霓虹灯闪烁着光芒,把整个黑夜照亮,卖唱的小伙扛着吉他,拖着音箱,周围的人有些为他停留,有些毫不在意,浮世众生,看上去别有趣味,只是每一个黑夜,都无比的清寒。
我感受着从额头传入的,清凉的温度,嘴里叼住吸管,吸吮着杯中的液体,没有了冰块,再也捕捉不到夏日的影子,可是我怀念那个夜晚,那个我什么准备也没有,什么也不懂的夜晚。
我转过头,看向琰儿,她也侧过身看着窗外,大大的眼睛中流转着明亮的光芒,脸颊上有那么一丝丝柔和,不过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眼神,她也转过头来,不过面容上却笼上了一层寒霜。
一时间,我再也分不清那个毫不犹豫的扇了我一巴掌的女孩是她,还是刚刚那个眼中光芒流转,对世界充满希望的女孩是她。这一次,她没有悄悄的贴到我的耳边,没有吹出温热的风,我也没有因此吓到,丢掉手中的百香果。我们两个和世界一窗之隔,对视良久。
最后,我先开了口:“你是认真的吗?”
琰儿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份坚定,看到了一份不能不让我动容的光芒。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我清楚,我还没准备好。
我不作声,扭头看向窗外,车水马龙如旧,路人三